三天後早上,

吳月揹著簍子裡的妮妮,

再次跟著吳大伯孃,翻山來到了野狼嶺。

下山的時候,

山中的霧氣稍散了一些,顯得山灰濛濛的,有些水墨畫的意境,淡濃相間,虛虛實實。

山上,山腰,山腳,倒是建了不少房子,

清一色的石頭房,

也有土坯壘的房子,頂子有灰瓦的,也有搭蓋茅草的。

上次吳妮妮穿過來急得緊,都沒顧得上看這路上的風景。

想想:一個老阿姨穿成三歲半的娃娃,

意外,

還有巨大年齡差,簡直讓她又驚又喜。

哎,

算了,再長長吧。

吳大伯孃一行三人輕車熟路,找到了媒人家。

媒人一拉開門,臉上就笑出了一朵花,

“吳大嫂,俺今天一早就聽到喜鵲叫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賺那兩塊的保媒費。

她拉著吳大伯孃,熱情的看了眼其身後的吳月,一邊朝著山上走去,邊走邊說:

“他叫賙濟山,29歲了,別嫌大……”

吳妮妮支稜起耳朵,認真的聽著。

吳月一直皺著眉,什麼也沒有說。

她能嫁就嫁吧,不然,妮妮再跟著自己餓出一個好歹來。

吳大伯孃更熱情,吐沫腥子上下翻飛:

“哎,大妹子,這回就看你的了,如果成了,俺們全村都得感謝你八輩祖宗……不對,感謝你全家……不對……”

媒人淡淡的鬆開了吳大伯孃的手,擺擺手:“別說了,再說,你就送走俺了。”

吳妮妮笑了,這跟說小品似的。

吳月神情沒繃住,也彎了唇。

一行四人走向山頂,

沒有院子,沒有牆,

也沒有大門,

山頂就有孤伶伶的一處小茅屋。

越近,吳妮妮的心裡越咯噔,

這麼窮,這人真能拿得出50塊彩禮嗎?

咚咚咚!

媒婆上前敲門。

“進來!”一道虛弱沙啞的聲音傳來。

嘎吱一聲,

推開晃悠悠的門,媒婆用手揮了揮眼前陽光下的灰塵,她扭頭催了下:

“吳大嫂,你們進來吧。”

吳大伯孃哎了一聲,就跟著媒婆,興奮的走了進來,

吳月揹著吳妮妮也跟著走進來,吳妮妮極度興奮,伸著脖子四處打量。

屋中一條盤的土炕,不小,橫躺能睡四五個人。

炕上躺著一個人,用床單子蓋著下半身,

上身穿一條橫藍色的背心,頭髮老長了,都到脖子了。

鬍子也有半尺長了。

凹陷的一雙眼睛散著一股灰濛濛的光。

吳妮妮動動鼻子,

臥槽,屋中味道真難聞,

屎尿屁三味合一,混合力超強,燻得吳妮妮有點懵,有點暈。

為了升官發財死姐夫,她還是努力的掐了把自己的人中。

嘶,

挺疼。

而吳大伯孃看著屋中家徒四壁,男人也邋遢,心都涼了,

這樣的人能拿出五十塊錢,開開開天窗吧?

吳大伯孃轉身就想走,一秒也不想呆了。

媒婆拽了她下,

吳大伯孃礙於媒婆面子,勉強留下來,臉拉得比驢臉還長。

“吳月啊,情況就這樣。”

媒婆忍著屋中的味道,把窗戶給開啟。

看著野人似的男人,吳月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