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燒焦了一半的大槐樹下,

今天比往常更熱鬧,

鳥兒都嘰嘰喳喳的歡實起來,

不過,該上工的還是上工了,因為怕被扣工分。

剩下的人就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太太,還有家裡勞動力多的家庭剩出來納鞋底的嬸子們。

吳妮妮緩緩靠近,

這時,

“妮妮!!”

狗蛋適時的鑽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新衣服,

沒什麼補丁,只有兩塊,

肩膀一塊,衣角一塊。

洗得很乾淨,

再看露出來的腳趾長指甲也剪掉了,腳脖子都是白淨淨的。

吳妮妮狐疑的看了眼狗蛋,便沒有說話,

眼中的關注點,耳中的關注點,全在第一編劇們的奶奶們身上。

奶奶們編得故事又意外,還合理,

更笑死人咧。

吳妮妮走近,

這時,狗蛋頗有眼力介兒,又迅速找來兩塊石頭,一人搬一塊,排排坐好,靜靜的聽著新八卦內容:

“俺老頭子,看到那小子被雷劈了。”

“哎喲,你是沒看見喲,老慘了!”

吳妮妮提提耳朵,爭取把耳朵支稜得長一點,以聽八卦更方便。

“快說說!”

“俺家老頭子說,哎喲,這小子,這下可沒臉見人了。”

“讓雷給劈了,衣裳全給劈成渣了。”

“再讓雨水一衝刷,這下可好了。”

“全給衝下來了。”

“一點丁兒的東西都沒有掛著啊!!!”

“白閃閃的,那會子讓全村人參觀……比看馬猴兒還熱鬧。”

“白?不對吧,不是被劈黑了嗎?”

“是劈黑了,不過有點地方,還是白的,兩個屁~股蛋子。”老奶奶露出掉了門牙的漏風嘴,呵呵的神秘笑了起來。

“前面像碳烤黑猩猩,後面像溜溜光的白猩猩……”

“不是烤焦了嗎?”

“啥,烤焦了一面啊,”

“前面,都給糊了,跟烤豬似的。”

“什麼毛的,子孫袋子,全給烤糊了,聽說,來人的時候,好多人聞到了烤肉味,都差一點上嘴了。”

“後來,就村長帶著人,把人給抬走了。”

“是誰?”有人問,

“是梁寡婦家的親戚,聽梁栓喊什麼叫麻四……”一位老奶奶不屑道。

“就是那個親戚!!!”

“昨天,梁家確實來了親戚!”有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咂巴出來味兒。

“昨天是揹著一個麻袋來的,還問俺家臭子路了,還給了臭子一塊糖嘞,應該是親戚。”

“聽俺說——”狗蛋奶頂著雞窩頭,

手中拿著半塊餅子,

嗷嗷嗷嗷的叫著,就衝進了人群,

揚起胳膊,大聲道:

“誒,你們說得都不對!!!”

“咋不對?”

本來坐得板正的狗蛋,小身板子又塌了塌。

他奶又來了,

吳妮妮興奮起來,脖子都伸長了,

狗蛋奶來了,帶來的可能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好訊息。

“哎喲,昨天晚上,俺和狗蛋乘著牛車回了村。”

“俺半夜上茅房的時候,就聽到了梁寡婦又叫喚。”

“你說說,兩腿兒都瘸了,那半個狗洞也不消停,真是玩得花。”

“栓子受不了,就把人打出去了。”

“後來,把人打暈了,栓子就給人綁村口的大槐樹大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