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更。

李常笑推開門,出了小院。

青璃早就等在門口,只是上下眼皮已經貼了起來。

李常笑饒有興趣地在她腦門彈了下。

“嗷!”

青璃就這麼被喚醒了,正欲生氣。

卻見李常笑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屋外,手指作出了“安靜”的指示。

這可叫她滿腹的怨念打在了豆腐上。

王府巡夜的下人,打著燈籠。

李常笑從他們身邊走過。

想起來殤月閣好像是沒有油燈的,便拿過燈籠,然後放在青璃的手中。

李常笑揹著手走在前頭,腳步悠然。

很快便到了殤月閣,裡面果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李常笑讓青璃走在前頭,自己跟在後面。

果不其然,小姑娘很快尖叫了起來。

早有準備的李常笑接過了燈籠,算是保住了幾分光亮。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白衣白髮的裴季站在小桌上。

那模樣,比起吊死的鬼都多了幾分詭異。

“小子,別愣著,過來。”

裴季催促道。

李常笑徑直走到他的身前,然後額頭處便被叩響了三下。

“好了,拜師結束。”

裴季跳下桌子,語氣中倒是十足的興奮。

“好吧,我的師傅,該教我內力功法了。”

李常笑面無表情地開口。

他倒是沒有生氣,畢竟自己跟老裴的交情也有九年了,一直都是亦師亦友。

學了人家的劍法,現在又要學內功,拜師一點也不過分。

李常笑想起自己在院子中劈出的那一道劍光,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見自己沒有被拒絕,裴季笑了,笑得很開懷。

大笑之後,他的面色便虛弱了幾分。

裴季自己也察覺到這點,不以為意。

“說來我一生無子,臨了頭的幾年,還有你與我作伴,此生無憾了。”

裴季感慨了一下,便坐地盤坐。

李常笑也學著他的模樣。

“這是我偶然所得的內功心法,比我師門的厲害幾分。我自認精才豔豔,也只修得了九十年的內力。不知你比起我如何。”

“此法本無名,我取之“純陽神功”,作為我的徒兒,你不許更名,這是為師留在世間的痕跡。”

李常笑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

“五指推腹,猿猴扭背。純陽脫袍,亮肘揚肋。霸王舉鼎,金龜亮背……漁翁搖擼。”

“記好了,若沒有記清楚,為師再說一遍。”

“記清楚了。”李常笑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複述一遍吧。”

“五指……”

“好小子,為師沒看錯。接著,便跟為師運功。六十載,為師自認……什麼?”

裴季直接跳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面前的李常笑身後居然出現了一團火紅色金光。

“乖乖,這就入門了。”

裴季驚訝之餘,還有幾分沮喪和驚喜夾雜其中。

沮喪是作為天才的最後一絲驕傲,驚喜因為放心了。

“你且練著吧,為師進去一趟。”

裴季說了一聲,便回了裡屋。

殤月閣雖然老久了些,但是屋內還是比較整潔的。

時不時會有王府的下人進來打掃,裴季可不像李常笑那樣有潔癖。

簡單的床鋪,還有一張桌子。

裴季鑽到床底,在木質的牆體處輕輕敲了下,落手處便出現了一個孔洞。

原來裡面早就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