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有這個自信。

莫說易王距他不足五尺。

即便五十尺,易王的生死還是不由他。

這假設還是建立在易王有這般剛烈的基礎上。

連裝病都能半途而廢的人,還是別對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果然。

見李常笑沒有阻止,易王的臉色明顯變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李常笑,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牆。

眼底滿是掙扎。

一分鐘。

兩分鐘。

……

足足五分鐘過去,易王還是沒有動。

見此,李常笑決定破例善解人意一回。

於是。

他大袖一揮。

牢房之內。

霎時間,狂風驟作,塵土飛揚。

枯草在風中翩翩起舞,像逍遙天空裡的流星。

易王也回到了李常笑身前。

滿頭白髮胡亂披散,縱是如此,依舊難掩他眼中的恐懼。

易王轉過頭,正好對上李常笑的眼神。

那眼中的寒意竟化作實質地散了出來,幾乎將他給凍住。

一時間,整個人恍若墜入冰窖。

膽寒與抖冷一瞬間充斥四肢百骸。

易王擠出了一抹頗為勉強笑容,但至少是笑的。

“易王年事已高,此事本王不會多做計較。一眾族叔與族兄俱在,老王爺必不忍他們受苦。”

李常笑保持了往日一貫的溫文爾雅。

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似鐵索牢牢扣住了易王的心絃。

李常笑敏銳地觀察到了這點。

他現在可以肯定,易王的軟肋正是王府一眾後輩。

既是抓到了這一點,必大有可為。

易王長嘆了一聲,整個人似乎更加蒼老了。

“本王自知此去無生。勞靖王照看後人,本王將緣由和盤托出,如何?”

李常笑作出了思索的模樣,最後點了點頭。

“易王將功贖罪,陛下定會從寬處置。”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易王的明顯失落了許多。

但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還請靖王屏退左右。”易王開口道。

李常笑看向鐵欄外的宗衛,後者明顯會意。

數十息的功夫,監牢附近再無一人。

“百步內唯有本王與易王二人,易王可以說了。”

“還望靖王包涵,此事關涉甚大。故不可全說與靖王,今日且說一半。至於另一半,待本王無恙,再說與靖王。”

“易王請說。”

眼見李常笑答應了,易王又鬆了一口氣,旋即笑了起來。

只是他的兩肩稍稍向內收縮,動靜極小。

李常笑品出了幾分不對味。

若他沒記錯。

易王先前笑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微動作的。

或許連易王自己都沒注意到。

反常之中必有蹊蹺。

李常笑面上不顯,心底暗暗警惕了幾分。

“本王與冀侯往來的書信,都埋在易王府家廟之下。”

“何地?”李常笑問道。

說到這個話題,易王有些赧然。

“吾祖之下。”

李常笑瞬間懂了。

“易王真乃妙人。”

他忍不住豎起了指頭。

要是前兩代易王知曉,子孫將謀逆的信件埋在他們靈牌下,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以靖王的手段,進入王府不難。若將書信遞上,必引龍心大悅。”

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