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二十四年,四月。

正是涼魏吳三國打得最焦灼的時候,北方已經安定了十餘載的鮮卑部落再有動作。

上谷郡,廣寧

趙燕雲與諸葛明二人親臨城池,關雲與張圖分別趕往遼西與代郡坐鎮。

幽州境內三尊真罡境同時出動,場面不可謂不大。

城池不遠處,有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簡易草包林立,隱約還能聽到戰馬的嘶鳴與士卒的呼喊。

鮮卑來了!

趙燕雲和諸葛明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

倒不是他們幽州兵馬怕了鮮卑。

單論兵馬戰術,騎兵陣仗,幽州鐵騎比之鮮卑兒郎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從元鼎帝冊封公孫氏訓練騎兵以來,至今已過去近三百載,騎兵的戰術與操練都極盡完善與全面。

公孫氏以一郡之力,打得邊關遊牧節節敗退就是最好的證明。

真正讓諸葛明忌憚的,是鮮卑內如今最強大的一支部族——拓跋部。

拓跋部這一代的首領叫拓跋景先。

拓跋景先自幼在若禾國長大,透過若禾國間接習得不少中原王朝的文化,臨安年間繼承拓跋部,靠著吞併其餘大小部族壯大。

接近三十年的積累,拓跋部已然具備一統鮮卑的實力與威望。

屆時,幽州要面對的恐怕是一個人口總數還要勝過匈奴的龐大牧族。

事實遠比這一切要來得更危急。

諸葛明執掌幽州軍政二十載,沒少與北面牧族打交道,無比清楚那群人的秉性。

欺軟怕硬,弱肉強食。

倘若鮮卑舉族來犯,幽州方面一旦出現頹勢,接下來要面對的或許不只是鮮卑族,還要算上匈奴和羯族。

只見諸葛明手執羽扇立於城頭,面露憂色。

趙燕雲雖說有些謀略,卻也侷限於武事和兵法,在縱觀大局的能耐上顯然比諸葛明要差不少。

他望著遠處一小股鮮卑兵馬的營寨,轉頭看向諸葛明,請示道:“三哥,可要雲出城將其驅趕?”

諸葛明搖了搖頭,輕揮羽扇:“賊人是殺不完,再者鮮卑示我以弱,只怕有詐,不太值當。”

說著,他伸手在趙燕雲肩上拍了拍,笑道:“雲弟無需氣餒,他日鮮卑攻城,還得仰仗雲弟的武力。”

“可嘆為兄年過天命,而真罡瓶頸遲遲不見鬆動,怕是餘生破鏡無望了。”

昔日桃園結義的四兄弟,除諸葛明之外的三人,早早就突破真罡境,唯有他停於內罡不得寸進。

趙燕雲連聲寬慰:“三哥智計無雙,雲自愧不如。”

他是個耿直人,硬誇諸葛明的武道天賦這種話他說不來,只能變著法子寬慰。

好在諸葛明的心境非同一般。

只是抱怨幾句,把話說出以通心氣。

他給了趙燕雲一個放心的眼神,緩緩道:“無妨,困了這些年也不差幾日。當務之急,是先將訊息送出去。為兄有意聯絡三國,雲弟有何打算?”

“聽三哥的。”

……

僅僅只過了半個月,諸葛明就收到三國掌權者的回信。

內容倒是清一色的齊整。

眼下大軍交戰,兵力無法調走,倒是兵器和糧草可以無償提供一定數目。

這一點上,哪怕處境最危亡的魏帝曹修都沒推辭。

諸葛明翻完書信倒是長舒一口氣。

他們幽州不缺兵甲和糧草,寫這信也不過是探探各國口風,好讓張圖可以下定決心舉一州之力守關。

拓跋部彷彿也清楚南面三國戰事僵持,無法抽調兵力回援,時年五十有三的拓跋景先終於下令,興騎兵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