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績與薛奎紛紛見禮:“拜見師尊(大師)。”

李常笑微微頷首,繼而邁步朝著不遠處的惠生與法明二僧走去。

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淡笑道:“貧僧東來,往後便是這白雲寺的主持。神佛與天佛之精深,貧僧早有耳聞,擇日不妨一同辯經禮佛。”

說話間,一輪巨大的圓光自李常笑背後升起,宛如大日初臨般璀璨,梵音環繞餘梁,具有普渡一切的偉力。

哪怕心性堅毅如惠生與法明,在聽到耳邊的梵音時,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一種截然不同的理念貫徹全身,不斷撞擊著兩位高僧蘊養數十載的佛心,似乎要將他們給同化。

這是……

兩個僧人皆是變了臉色,腦海中瞬間蹦出四個大字。

大乘佛法!

這是他們掌握的小乘佛法所延伸出來的一重境界,由渡己到渡人,哪怕圓覺和尚與羅什古僧都沒能參悟。

在場眾人見到這一幕,除了佛門弟子之外,其他的全都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他們倒要看看,這位初來乍到的白雲寺住持能否壓制兩位老牌佛門高僧,開創出一個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他們預料的發展下去。

李常笑收起了圓光,將法明和惠生從那玄奧的意境中釋放出來。

不然再要持續幾個呼吸,這兩位佛門名宿恐怕得當眾出醜了,那可不符合李常笑的性子。

他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好人,打打殺殺那是年輕人的辦法。

惠生與法明回過神來,立即回了一禮:“東來前輩相邀,惠生(法明)不敢推辭。”

李常笑點點頭,而後頭也不回地走進白雲寺。

殊不知,方才這一幕徹底滿足了長安吃瓜群眾的八卦之心。

別的不說,光是當街被兩位高僧尊稱“前輩”這一事,就足夠他們腦補好一段日子。

……

傍晚之時

李常笑在院中的魚池旁打坐,忽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響起。

“李定邊拜見老祖。”

來者是李定邊,當今大唐的聖上。

李常笑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側身挪開一個位置:“陛下來了。”

李定邊倒也乾脆,直接在李常笑身邊坐下,臉上浮現幾分歉意:“老祖見諒,國朝事務繁多,朕忙完立即過來了。”

“你如今當了天子,揹負萬里河山,忙些也好。”李常笑點了點頭:“陛下若閒下來了,那才是百姓的不幸。”

李定邊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當面被說出來,不免有些戳心窩子。

他嘆了口氣:“不瞞老祖,朕開始懷念從前帶兵的日子了。”

“打仗只需拼殺,再無他顧。倒是當天子,不僅要處理政事,還要約束臣子,體察民情。有些時候,朕都覺得分身乏術。”

……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李定邊一個人在訴苦。

李常笑安靜地聽著,從頭到尾不置一言。

饒是如此,李定邊仍然說得很有興致,只覺得將這些苦水倒出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天色漸漸暗下來,寺裡的小沙彌點上燈火,盈盈的水波倒映著燈火,頗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陛下修建這座佛寺,是真用了心的。”李常笑輕聲道,語氣中還有幾分微不可察的愉悅。

聞言,李定邊面露喜意,彷彿是什麼秘密終於被發現了。

“也不怕老祖笑話,這是朕翻閱古籍,推敲老祖的喜好,這才命人建造的。”

“多謝陛下。”

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