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母親打算替兒子做些事情的時候,她的手段就會變得凌厲。

當這個是母親是皇后時,她會做的就更多了。

永徽二十年。

三位進言請另立儲君的臣子被奪官下獄。

這是永徽朝以來,第一次有臣子因為進言受罰。

一時間,不少書生自發上街,替三位被奪官的臣子請命。

與此同時。

絳州王氏的雙子星。

吏部尚書王福,尚書省左僕射王疇。

這兩位文中聖賢的子孫,親自出面替永徽帝正名,許多王家的徒孫紛紛附和。

朝野的呼聲瞬間平息。

永徽二十二年,英王李錦的長史因攛掇英王奪儲,被夷滅三族。

英王獲罪,被貶為廬江王外放。

這一切的手段,皆是武照這位宮廷婦人的手筆。

永徽帝知道她的想法,索性選擇聽而任之。

東宮。

太子李鎮與太子妃竇氏坐在房中,兩人這般模樣,卻像極了生離死別。

一切的一切,要從竇氏懷有身孕說起。

她本就身子骨弱,如今又過了三十五,在太醫看來是不適合待產的年紀。

可今日。

在朝堂風雨最盛的關頭,竇氏竟然又懷了身孕。

這才有了今日夫妻二人的言談。

“你當真是要堅持誕下這腹中胎兒,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

李鎮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但瞭解他性子的,分明又清楚這是太子避免亂了陣腳的偽裝。

竇氏透過這冰冷的言語,分明聽出了幾分話外的絃音。

但她早就有了決斷。

竇氏點了點頭:“妾身畢竟是皇家的一員。如今外界的飄搖,國朝的動盪,與妾身是斷然脫不了干係的。”

“母后不惜下手殺伐,後族也甘願捲入這長安的雲詭。妾身不才,但請一試。若麟兒康泰,惟願殿下珍重之。”

聽到髮妻口中的言語,還有雙目中的幾分死志。

不知為何,李鎮的鼻尖陡然生起酸楚。

他抬頭仰著天,試圖透過星空看到李氏的歷代先祖,希望得到他們的庇佑,保護這母子平安。

同時,也不想讓髮妻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李鎮深吸一口氣,將竇氏摟著。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再無平日的清朗。

“本宮…答應愛妃。若有此子,定然許以珍重。”

……

三月之後

永徽二十二年的年關。

東宮傳來一陣嘹亮的哭聲。

產房之中,耗盡了力量的竇氏幾近彌留。

李鎮不顧形象地闖入屋中,望著竇氏孱弱的面孔,終於沒忍住痛哭了起來。

一旁幾位太醫四目相視,無奈地低下頭,絲毫不敢與太子的目光對上。

這時。

院子外響起了一陣佛號。

“南無東來佛!”

……

一刻鐘之後

當永徽帝和武皇后聞訊趕來,正好見到李常笑抱著新生的皇孫,靜靜等在屋中。

一時間,帝后二人的腳步齊齊頓住。

待回過神來,取而代之的無盡的狂喜。

“師祖!”

“大師!”

東宮的客房中。

李常笑抱著剛吃飽入睡的皇孫。

永徽帝與武皇后,還有太子,這三位大唐最顯貴的人,同時坐在他對面。

其中要數太子的情緒最激動。

髮妻生離死別,而後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