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貞元九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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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載匆匆,轉瞬而過。
隨著三朝元老杜子美的離世,開元的盛景似乎變得越來越遙遠了。
直到這一屆科舉,才迎來了大唐又一黃金時代。
貞元九年,二月。
長安城。
進士、明經與一眾科目皆已落幕,將於三日之後正式放榜。
許多赴京趕考的青年才俊,趁著這間隙終於也有機會一覽繁華的長安。
當今在位的天子貞元帝,他與父祖一樣酷愛詩文,立志要重現開元時的盛景,常在京中設宴招待青年才俊,詩詞卓絕者可賜封翰林官職。
這變相是免除了科舉的疲乏,可以直接位極人臣。
前有李太白這個商賈之子的例子,足見翰林詩院也是一個卓著的升遷之際。
百花園。
今日大量文人匯聚於此,不少是同年科舉之人,雖然結果尚未揭曉,卻不影響他們先混上一分香火情。
李常笑帶著柳子厚,以及不久前拜於他門下的河東柳氏另一子弟,柳誠懸,三人行於賓客之間,最終尋了一處落腳地。
柳誠懸時年不過十六,雖說可以參加今年的科舉,但他家中長輩為求穩妥,於是又推遲了一年。
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三人才坐下,就聽到耳邊傳來的話語。
“聽說了麼,今年是顏老大人最後一次主持科舉,不少人家的傑出子弟,俱是等待今年及第,好與顏大人沾上幾分香火情!”
“昌黎韓氏的韓退之,吳地劉氏的劉夢得,新鄭白氏的白不易……這可都是難得的俊傑。”
李常笑聽著耳邊的話語,轉頭笑著看向柳子厚,打趣道:“開元之後的人傑皆聚於今年,你心中可會覺得憂慮?”
聞言,柳子厚苦笑了一下。
“正所謂福也命也,能夠與諸君同年,也是子厚的福分了。”
一旁的柳誠懸聞言,當即附和:“族兄的才學我是再清楚不過了,考上進士是綽綽有餘的!”
柳子厚聽完頓時樂了,笑著給柳誠懸倒了一杯酒:“誠懸,你可是我河東柳氏的麒麟子,爭取博個狀元回來,讓族兄也沾沾你的光!”
柳誠懸一臉惶恐:“族兄謬讚,誠懸愧不敢當!”
這時,一位四十年紀,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抱著酒葫蘆,晃晃悠悠路過三人身旁,口中唸唸有詞。
“古人結交而重義,今人結交而重利……我亦不羨季倫富,我亦不笑原憲貧……”
他面容滄桑,連帶著這詞都讓人聽著有一種如入囚籠的悲涼感。
李常笑將手中的酒杯拿起敬他,笑著邀請道:“閣下就是孟東野,相見即緣,不妨坐下一起喝一杯。”
孟東野聞言一愣,殘餘的酒氣也散了,一臉不敢相信:“兄臺認得我?”
“當然,”李常笑莞爾,開口道:“東野兄的一首《遊子吟》,當真是感人肺腑。”
聽到“遊子吟”三字,孟東野這才確定對方不是恭維自己,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他放下酒葫蘆,滿臉鄭重:“孟東野見過諸位!”
柳子厚與柳誠懸也是一一回禮。
四人正要坐下,卻忽然聽得一陣豪邁的笑聲。
“兄臺既然知道孟東野,不知可認得我們。”
轉頭看去,發現是兩位青年走來,俱皆著錦袍綢緞,顯然家世都不錯。
李常笑微微頷首,指著白衣青年:“居長安,大不易。”
“白不易,不知在下可說對了。”
聞言,白衣青年先是一驚,轉而抱拳回禮:“兄臺眼神銳利,白衣服了。”
白不易的身邊,另有一位紅袍青年,他衣衫上繡著不同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