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司馬青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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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笑的小舟親至,算是補上了這殘缺的西面。
他手握古笛,居於船頭,面朝白不易身後艙室中的琵琶女,開口詢問。
“白娘子,可準備好了。”
回應他的是舟中傳來一道絃音。
“好!”
李常笑亦是頷首,開始吹奏這一首難得的曲子。
……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兩人極有默契的選擇了《長樂歌》,趁著春江花朝秋月夜,笛聲與琵琶和鳴。
在座之人俱是閉目傾聽。
如果說琵琶從前的境界仍然只是“猶聽仙樂”,那麼今日有了李常笑笛聲的應和,是真將這詩歌的滄桑感展露無疑,讓曲子真正配得上“仙樂”二字。
君不見,潯陽江裡的萬千游魚洶湧而來,水面蕩起一層層漣漪。
它們將頭冒出,宛如弟子聆聽師尊的教誨一般,當這般奇景發生在人與萬物之間時,突然又有一種道祖在點化頑石的感覺。
幾位船老大看準時機,一把將這些魚兒給在手裡,後者的神情安詳,彷彿早已超脫了生死。
船老大們相視一笑,臉上充滿感慨。
“這魚竟然淡忘了生死,怕是真的聽到仙樂了。你我不如也歇下聽聽?”其中一人提議。
可惜,他這話沒得來其餘人的贊同。
“仙樂是仙樂,與咱們這群泥腿子可沒關係。山豬吃不了細糠,還是趁早準備魚湯,將大人的肚子伺候舒服了。”
“是極,是極!此言在理!”
……
與此同時。
李常笑與琵琶女的和鳴結束,不過他又臨時轉換了一首音律,用的正是《滁州西澗》。
琵琶女的天賦也很好,一點就透。
於是乎,二人又即興合了一曲《滁州西澗》。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當著正主的面改編其詩詞本就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
如果成功還好說,若是結果不盡如意,一個不慎是會成仇家的!
只不過,從韋義博熱淚盈眶的情狀來看,這《滁州西澗》似乎也給人帶來了一種驚喜。
白不易正穿著青衫,本來覺得口乾,想要轉頭去取一杯酒來飲。
可當他聽到這失魂落魄的曲子,兩頰不由自主噙下熱淚,直接浸溼了青衫。
“江州司馬青衫溼!”李常笑放下笛子,面帶笑容。
恰此時,天邊的雷雲忽然翻滾不止。
原本匯聚於四條小舟的游魚,終是在一道驚雷的炸響之後,逃也似的潛入江面,不再矛頭。
啪嗒!啪嗒!
淅淅瀝瀝的雨珠落下。
這雨格外特別自然,雨點落在船篷上頭,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幾人默契地各自退回躲雨,他們將船面的一處篷子支開,兩端朝著左右傾斜,雨水如注灌入江面之上,仿若瀑布一般。
看著這一幕,方才因為降雨而鬱悶的情緒得以緩解。
恰此時,船老大們驚喜招呼。
“主家,魚湯好了!”
……
不一會兒。
四艘小舟仍然船頭拼接著,每條船上的人都捧著一個瓷罐的魚湯。
這湯水清亮,並沒有奶白的香稠感。
船老大貼心地撒了一把蔥花,在燈火的照耀下,絲絲分明的魚肉沉於下方,其上的蔥點宛如翡翠青螺。
一口魚湯入腹,味道是出乎意料的平淡,不過當湯水沁至脾肺,極度的鮮香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