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離愁之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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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濂溪好奇何人可當得起這“東坡”二字,但李常笑絲毫沒有透露訊息的意思,不免讓他感到有些無奈。
考慮到後者極高的輩分,周濂溪只得將心思按下。
他奮筆疾書,寫下一首《愛蓮說》:“……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淤泥而不染……”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表明心跡的一種做法。
一旁的程伊川侍守身側,時常做些研磨筆墨之類的活計,師徒二人配合下,一切顯得有條不紊,行雲流水。
程伊川自打兩年前廷試落第,就不再參加複試。
反倒是程家兄弟中的老大程明道仕途風順,如今已外放為官,任上元縣主簿。
程伊川選擇回到幼時長大的黃州,正好師父周濂溪兼任通判,打算繼續未盡的學業,爭取將師父一身的儒道本事給學個透徹。
得之失之,皆未可定也!
待到最後一字落筆,周濂溪忽然轉頭,看向徒弟。
“伊川,為師聽聞嵩陽書院有意請你過去,你意下如何?”
聞言,程伊川的面上閃過幾分苦澀。
他搖了搖頭,果斷答道:“以弟子的水平,學問尚且參悟不透,又如何能夠為人師表。弟子覺得,還應該在師尊身旁多學習一陣子。”
周濂溪聽出這話裡的恭維之意,放下墨筆,輕手捋著鬍鬚,面上露出笑容。
“伊川你無需自謙,不過是廷試的失誤,與學問有何干系。你是老夫的弟子,種大先生的徒孫,切莫小覷自己。”
程伊川神情一正,恭敬道:“弟子明白。”
話雖如此,可程伊川絲毫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樣子。
正如他當初乾脆利落地放棄了在朝為官的機會,重新回到黃州當一個學生一樣。
周濂溪明白弟子心有堅守,他亦是為之感到欣慰。
為官與否,此乃內外性情所致,強求不得。
但他們這些做學問,首先要明悟本心,如此才不至於迷失半途。
一瞬間,周濂溪像是想通了什麼,擺擺手:“罷了,你願意留下就留下。老夫也到了天命之年,沒有多少日子可活,正好將畢生的學問傳給你。”
“多謝師尊。”程伊川拱手一禮。
他不是矯情之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話而感傷什麼。
程伊川心裡清楚,如果他能將師尊的學問給發揚光大,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盡孝。
至於旁的,全是虛的。
程伊川思忖片刻,再度開口:“弟子先在師門盡孝,等到來日學問大成,再往嵩陽書院授學。”
“這樣也好。”
周濂溪點點頭,贊同道:“你此言倒是點醒了為師。我文中書院創立至今快七百載,一代代師門長輩皆探求聖賢的學問,卻始終沒能取得突破。到老夫這裡還算好些,儒道二者稍有進展,但為師幾乎不曾到書院中過,想來也有其關聯。”
“你到嵩陽書院,也可接觸不同計程車人,想來感悟會比書院中更多。”
師徒二人交談之際。
李常笑正好捧著一盆花經過,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面上同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對啊!這點我怎麼沒發現。”
他一拍腿,花盆落到地上也渾然不覺,與今日的收穫相比,這顯得微不足道。
“本以為聚集天下英才,集結天下士人的力量,可以最快窮盡河汾之學的奧妙。然而,我忽視了一點。”
“文中書院是從李唐傳至今日的書院,在士林中的地位不可撼動,某種意義上成了權威。”
指望著以權威的土壤來突破權威,這本身就是一種謬誤!
一念至此,李常笑的念頭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