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敞開的門被重重地合上,樂音站在門檻外捧著糰子可憐巴巴地吃了一嘴的灰卻不敢有任何的怨言。畢竟是她有錯在先,依著剛才餘一看她的眼神,她現在還有氣都算是他宅心仁厚了。

回來這麼久一直在屋子裡待著,本想著藉著送糰子同他攀談幾句,再順其自然地問問荷山府的小神仙近來可還安好,可現在這一衝撞他大抵是煩死她了。

“哎”

為自己這莽撞的性子發自內心地反省了斯須,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將糰子放在了門前就打算轉身離去。

“吱呀~”

“站住”

換好了衣物的餘一再次開啟了門並叫住了她,聽著他嚴肅的聲音樂音一轉身就乖巧地跪在了地上。

“是樂音莽撞不該不得先生應允就闖入屋中,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惹先生不快,先生心懷寬廣文武雙全,千萬不要因為我這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動氣,今天看到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要是說出去我就一家都遭天打雷劈!”

沒有任何停頓地吐出了自己的歉意和誠意,樂音說完之後不禁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但眼睛卻始終不敢直視餘一,只乖乖地等待著他發話。

蹙眉看著她此時老實巴交的模樣,餘一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憐惜和動容,冷漠得就連臉上的面具也像是要跟著結冰了一般。

“你來做什麼?”

“送糰子”

“傷好了?”

“嗯”

“聽聞你失憶了?”

“啊?先生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只答話”

“哦”

“都還記得些什麼?”

“出了荷山府之後的都忘了”

“可還記得你看過的那封密文?”

“哎呀”

瞥見他眼神的變化,打定了主意要瞞到底的樂音摸著腦袋忽然故作苦惱地拍了起來。

“頭好疼啊”

餘一看她煞有介事地垂著頭,但卻並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動。

“這麼久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

“你是不是也忘了你的命還在我手上?”

“我都知道了,你之前給我喝的水根本就沒有毒”

她在那村裡這麼久都沒事,孫郎中給她治傷時也隻字未提,所以她很是肯定他之前就是嚇唬她。

“沒有,不意味著我不會用真毒”

“你雖然兇,可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所以你就別為難我了,我是真的忘了”

她放低了聲音癟嘴說著擠出了幾滴淚來,惹人憐愛的瘦小臉龐上委屈的神情中還帶著誠懇和認真。

“荷山府的事我也絕對不會說的,我要是說話不算話,我一家都天打雷劈”

“”

她愈說愈發激動,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珠子似的往地上砸,擔心她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餘一沉默了良久後也只能就此作罷。故而邁出門打算繞過她離開,可跨過門檻的腳才一落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就糊在了他的白靴上。

“豆沙餡的”

看著那一團黑紅的黏物,樂音頂著一臉未乾的淚痕尷尬地抬頭向著他露出了一抹生硬的笑容,聲音小得像是隻在喉嚨轉了一圈就滑下去了。

背陰的屋子裡,透過大開的門窗可見對面屋簷外葳蕤的草木填滿了一方狹窄的小院,挽著衣袖的嶽靈澤拿著木勺穿梭其中,細心地澆灌著每一株植物,直到將桶中的最後一點水澆完後他才回到了簷下。

白色的牆壁被綠蔭遮蓋住了大半,一道斜灑下的陽光映入,讓那些才被澆灌的草木都如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耀眼得讓他難以移開視線。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