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雙虎將傷藥一股腦地蓋在了哥舒丹的傷口上,強烈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簾子外的白月看著盆中的血水蹙眉有些害怕地別過了頭,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暫時替哥舒丹包紮了傷口,雙虎大步從簾中走了出來,黝黑的臉龐神情嚴肅且鎮定,對比數月前從這裡離開時的青澀和稚嫩不覺多了些沉穩和可靠。

“只有這些藥怕是不行,我得出去,月兒你幫我看著他,我很快就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去投義軍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來說沒有益處,天亮之前我就帶他離開,今夜的事你絕不能對旁人提及一個字,哲奇哥也不行”

“為什麼?”

“…會招來殺身之禍”

“…什麼…”

“在我回來之前,替我藏好他”

望著她錯愕的臉,雙虎微微低下了些身子輕聲地請求道,目光中滿是對他帶著哥舒丹跑來找她的歉疚。

“我知道了…”…

“吱呀~”

悄悄從微微開啟的縫隙鑽出,雙虎戒備地看了看周圍後快速跑過了院子,全然沒有發現陰影處將一切收入眼底的人影。

走出的小廝看著他翻出了院牆又抬頭看了一眼白月亮著燈的屋子,隨即默默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砰砰砰!”

“誰啊?”

“給我搜!”

“官爺這是做什麼?”

“太師遇刺,刺客負傷逃離,現全城搜捕,若有人敢包庇私藏,一律同罪!”

衝進客棧的官兵粗暴地在樓中翻找搜查,開門的小廝和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好的店家都神色緊張地立在一旁不敢說話。

“你們做什麼?!”

“大人,他身上有傷”

“帶走”

“我這傷是劈柴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走廊上一個只穿了件裡衣的年輕男子被兩個士卒蠻橫地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才從睡夢中驚醒的迷茫。

“哼,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大人,他看著不像是突厥人…”

“無人看清逃走的兩人是何模樣,他們未必都是突厥人,先帶走!”

“是”

“我冤枉啊!天子腳下就這樣沒有王法嗎?!”

凡是身上有傷的人都被士卒一個接著一個地拖出了客棧,喧鬧聲驚醒了更多睡夢中的百姓,城中越來越多的燈火從屋舍中亮起,但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待在家中透過門窗的縫隙檢視著街道上的動靜。

從飛燕閣出來的雙虎脫去了夜行衣讓自己看上去和尋常百姓無異,從路邊的醉漢手中順走了還沒喝完的酒壺,他裝作腳步踉蹌地沿著街邊慢慢朝著醫館的方向挪去,途中雖然遇到過幾個匆忙經過計程車卒,但他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徑直離去。

可當他跌跌撞撞來到醫館門前時卻發現那些四處搜查計程車卒也駐守在了這裡。

“今夜關門關得早,大人說的刺客小店當真不曾見過啊”

“那刺客受了外傷定要用藥,你們守在這裡”

“是!”

門口的兩個士卒中氣十足地應道,眼看無法進入醫館,雙虎也只能裝成醉漢沿著街邊繼續向前走去。

“前面那個,站住!”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厲喝,被突然嚇了一跳的雙虎腳步一怔,臉上的神情也驟然緊張起來,因為這一瞬的遲疑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此時不管身後計程車卒徑直離開必然讓他們生出疑慮,可不走他又擔心會在他們眼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