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殿……”

柳答應的動作很快,年世蘭交代後的第二日,她便登上了葉答應的門。

初次上門,她理所當然的受到了對方的冷待,拽妃葉瀾依平等地看不慣除了十七爺外的所有人,宮人上了兩杯茶,二人聊了兩句打了個招呼,場面很快便冷了下來。

好在柳答應的出身經歷讓她的性子變得八面玲瓏,更是不在乎什麼尷尬冷場,總能自顧自地將話題繼續下去。

一日兩日的,二人間都是這種尷尬的相處狀態,但在柳答應的執著堅持下,漸漸的,二人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柳答應,我們又不熟,你為何非要執著登我的門,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懶得虛與委蛇地應付對方,葉瀾依還是打算將話說個明白:“我的出身你也是知道的,沒什麼值得你算計的。”

“若是為了什麼恩寵,你也大可不必費這個心思,我可沒有什麼拉幫結派,抱團爭寵的想法,你若是打得這個主意,怕是要白費功夫了。”

面對女子如此直白不客氣的話,柳答應卻是沒有動怒生氣,反而還笑了笑,說出的話都是語氣輕柔:

“若說出身,你之前是馴馬女,可我更是歌舞樂伎,論起來比你還更不如些,又哪裡談得上什麼看不看得起呢?”

“其實咱們兩個真的很像……”

對此,葉瀾依倒是不置可否:“我不覺得馴馬女有什麼不好的,若是能選,我寧願不做這個勞什子的妃子,重新回到百駿園馴我的馬,那才叫自在!”

聞聽此言,柳答應倒是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悵然地感慨道:“葉答應,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比我厲害,也比我勇敢。”

“我因為是樂人出身,一直飽受其他妃嬪的不屑與白眼,為此我一直小心翼翼,謹慎行事,生怕哪裡做得不好,被他人恥笑。”

“可是慢慢的我才發現,家世出身真的就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無論我做得再好,別人都可以輕易的否定我,挑剔我,只因為我的出身卑微……”

說著,女子的神情亦不禁傷感嘆息起來:“其實即便別人不說,我自己在心裡也是瞧不起自己的,總是自卑的緊,又哪有底氣去抬頭反駁她們呢。”

“所以葉答應,我真的很佩服你,你那麼勇敢,可以不顧其他人的看法和目光,換作我,怕是永遠都做不到的。”

像是十分看不慣她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一直面無表情的女子竟難得地瞪了對方一眼,很是怒其不爭。

“人活著,就該顧著自己開心才行,你只想著別人的看法,討好別人,活得不累才怪呢。”

“再說了,那些所謂的高門貴女,不一樣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還不是照樣要吃喝拉撒,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得不說,葉瀾依的有些思想還挺先進的,除了對十七爺外,她幾乎真的做到了對所有人都平等相待。

嗯,平等的看不慣也算是平等嘛!

起碼不像是很多穿越女,嘴裡喊著人人平等,但實則趨炎附勢,攀附權貴,遇到個皇子王爺的就走不動道兒,哈巴狗似就跟著上去舔。

對待下人更是空喊平等的口號,實際上還是將對方當奴僕看待,行事時完全不顧及對方的死活,絲毫不將底層人的命當一回事,簡直比封建階級下的古人還要封建無情。

“葉答應你說得對,可是這麼多年我都謹慎小心習慣了,性子如此,很難改變了。”

說罷,柳答應還頗為羨慕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或許我一輩子也無法做到你這般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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