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真的。

只要你跟我一起冥想你女兒的樣子,只要她的靈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可以感知到。”

我對男人伸出雙手,示意男人將手放在我的手上。

當我們兩個接觸的一瞬間,我陡然打了一個寒戰。

他的身上很冷,準確地說,應該是陰寒。

自從與老謝和老範相識之後,我已經接觸過很多靈體了,但是這麼寒冷的靈體,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下意識地,我覺得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一些零碎的片段開始出現在我的腦中,它們拼湊在一起,出現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笑臉。

她穿著一件紫色的連衣裙,蹲在茫茫無際的草原上,小小的一隻。

甚至在風拂過的時候,她的身影可以全部隱沒在草叢之中。

她的手中是一把小小的黃色的花,夕陽之下,影子被拉得老長。

天色慢慢黯淡下來,她茫然站起身,偌大的草原,只有她一個人。

她開始驚慌,無助地東張西望,最終哭泣,並且無目的地奔跑。

最終,我看見她的身體一沉,連帶著我的心。

我知道,她還是掉下去了。

掉入了那些深井之中。

我睜開眼睛,一團瑩綠色的光在手中凝聚,很快,幻化成了小女孩的樣子。

她睜開童稚的雙眼,對著眼前的男人叫“爸爸”。

那男人瞬間似乎被冰封了,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擁抱她。

足足過了三秒鐘,他才恍然大悟般,將女孩抱在懷裡。

此刻,我卻發現他頭上的那團怨氣更加凝重。

一些莫名出現的謾罵聲如海潮般湧來,它們充斥著我的大腦,我只覺得我的腦袋都要炸了!

【這是什麼父親,怎麼能把小孩子獨自放在外面?】

【我覺得也是,這人有大問題!】

【別替他洗白,疑點太多了!這是遺棄罪!】

【他真該死啊!】

一些畫面凝聚在我的眼前:深井水面上的男人倒影、一張鉅額保單、一份病歷、一個關於草原深井的帖子

瞬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慨與欺騙。

“你是真該死啊!”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男人原本還保持著一個擁抱的姿勢,陡然被我襲擊,趔趄了好幾步。

他的臉上滿是疑惑、不解與無辜,這讓我更加氣憤。

我握緊拳頭捏碎光源,女孩子的靈體隨之消失。

“是你對吧,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畜生都比你有人性!”

我又是一腳踢去,不過這一腳卻未踢中,因為此時我已經被老謝和老範給架了起來。

“幹嗎呀這是,好端端的怎麼還動上手了。”

“孩子還太年輕,衝動了。”

我從他們的手中掙扎出來,突然心口一緊,雙腿發軟,一口老血噴湧而出。

老範連忙將我扶起,幸災樂禍,“你被他的怨氣反噬了,沒事吧?”

老謝也笑,並且嘲諷道,“你這次搞砸了,要怎麼收場啊。”

我坐回到椅子上,擦掉嘴角的血,努力使得自己鎮定下來,“第一次被反噬而已,誰還沒有錯的時候,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疼!”

我厭惡地看著男人,已經不想與他有一句廢話,“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現在承認你的罪行,我可以不計前嫌送你一程,免去你的痛苦。

別想著掙扎與反抗了,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真是強忍著再衝上去揍他的衝動,咬著牙根兒說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