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伐南燕後院起火 徵盧循嶺表平定(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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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何無忌得詔旨以其為江州刺史,即率南彭城太守檀祗、太尉參軍沈田子二人為主將,統南徐州北府兵一部西上,攻徐道覆所部佔據的姑孰、橫江,領命便發,晝夜兼程奔赴。翌日巳時風起,晉軍抵姑孰城下。徐道覆見敵復來,便命以弩箭嚴防死守,不使晉軍登岸。北府兵不得上岸,便於樓船上以樓櫓拋石,攻敵城壘。
戰至午時,叛軍於城上以城小,遍受樓櫓拋石所攻,紛紛中石,或為箭矢殺傷,漸不能支;檀祗遂率晉軍於南面稍遠處登岸,於陸上攻之。徐道覆便命閉門,堅守陸上受攻一面。
何無忌正於主艦上指揮登岸,忽背後矢如飛蝗,弩箭大起,將士俱大驚。無忌知必是江北橫江戍敵軍來犯,不禁亦失色,然仍促沈田子率其部曲速登江岸,佔據於北來之敵有利地勢。
沈田子率其部曲登岸畢,水師劃手一時不知掉頭迎敵與否,皆有懼色,一船竟不顧同袍,自行下駛東去。何無忌大怒,向身側親兵道:“取我蘇武節來!”
親兵聞言,立取來其江州都督旄節。無忌取節呼曰:“吾仗節都督江州諸軍,可戮太守以下,將士有不聽命遁逃者,殺無赦!”
船上諸將與之呼應,訓斥部伍,人心乃定。於是何無忌指揮水師掉頭,迎戰敵軍。晉軍船上將士已無多,箭矢亦少,遂落於下風,戰至半時辰後,不得已向下遊退卻。
何無忌制止不住,兀自高呼:“吾等擋得一時,岸上同袍便取姑孰矣!”然晉軍水師不及徐道覆麾下訓練有素,既已落敗,不復能戰,只一味退走。無忌持節,出至船頭指揮,中箭落水而死!
檀祗、沈田子二將,尚攻姑孰城未下,敵軍乘其同黨已於江上佔據上風,紛紛出城來戰,眾寡懸殊,晉軍岸上亦落於下風。檀祗回頭見己方船隊下駛,而敵船自北大至,在前者敵眾已紛紛登岸,不禁大驚,乃呼田子道:“沈參軍,事急矣!再不退去,恐皆為俘虜矣!”
沈田子道:“未有何都督將令,不敢退!”乃仍率部拼殺。
檀祗道:“何都督座船亦下駛!何都督非不顧麾下者,吾恐……便退去後,都督與朝廷有罰,某一力承擔!君曰友軍已退,獨木難支,豈恐不聽將令之責乎?”
沈田子回頭見何無忌座船果亦下駛,心頭一沉,知恐大事不妙,而敵增援已至,乃偕檀祗率軍,沿江岸向下遊退去。
二
不日,劉毅亦自巴陵敗歸,雖乘下駛之勢,衝開徐道覆水師封鎖,卻不能收復姑孰及橫江,仍下駛,好歹將檀祗、沈田子軍接上船,一齊東歸。
劉裕得西上二路俱敗,尤其何無忌戰死訊息,大驚失色,向劉穆之嘆息道:“劉、何皆敗,無忌不幸!今戰損疲弊,計將安出?”
劉穆之道:“蕭定南及苻輔國猶據長沙,王鎮惡亦在武陵為龍陽令,各有部曲,荊州江南之地,猶可有為,當得與江陵共抗盧循。賊據廣州為巢穴,今盧、徐皆在江上,當遣孫橫海率舟師,於海上襲番禺。如是相持日久,賊進退失據,必然成擒!”
於是劉裕即與劉穆之議定,以孫處、沈林子率舟師,航海南下,攻盧循窟穴番禺;以朱齡石病,求東歸,即以裕弟道規,率南兗州兵一部西上,代朱為荊州刺史。朝旨又以王鎮惡為武陵太守,復詔苻宏西上武陵,與鎮惡共守與江陵隔江之上明城;詔蕭鎋率定南軍兵出洞庭,襲巴陵。以徐道覆智計過人,兵力亦不弱於盧循,詔以南兗州刺史劉道鄰率軍西上,偕豫州刺史諸葛長民,抗徐東下。
濮陽吳隱之道助者,乃當世名士,本為廣州刺史,受盧循攻,番禺不守,為盧所俘。後盧受命為廣刺,為表忠誠,乃命人送吳歸建康。至此隱之聞王師伐番禺,恐民眾受妖賊蠱惑,或受迫與王師戰,以致生靈塗炭,乃請與孫、沈同行,劉裕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