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賣女屍配陰婚的案子,以胡巧雲認罪結案,至於女屍身上為何這麼多傷痕,胡巧雲卻說小藍偷了她的耳環,她氣不過就打了幾把,掐了幾下,咬了她兩口,推了她一把,卻不知她怎麼就死了。

她是見過婁採藍的屍體的,她說的這些大體都能對得上,你再細問她便攤開手做出無謂的神情,“我何必要騙你們,盜賣屍體的罪可比打死個小姑娘要重得多,那個我都認了,又豈會在這個上說謊。”

熟知內情的人明知原因,卻又拿她無可奈何,更令人生氣的是胡巧雲也死了,用腰帶將自己吊死在牢門上。

負責驗屍的趙婆子道:“她是存了死志的,不然牢門低矮她只要稍稍踮起腳尖就能活命。”

“會不會是他殺?”

趙婆子指著胡巧雲脖子上的勒痕,“勒痕自下巴到兩耳後,這是吊死之人特有的痕跡。”

顧明揚聽後嘆息,“結案吧。”

眾人領命而去,只有鮑奇羽憤憤不平,他追上顧明揚問道:“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如何?”顧明揚反問。

鮑奇羽愣住了,是啊,不甘心又如何?

顧明揚拍拍他的肩膀,“想想我們疏忽了什麼?”

單純的大外甥怔怔站在原地,顧明揚又忍不住嘆息,他一個人默默回了書房,對著衙門內的花名冊陷入沉思。

江秋年的手伸的可真長啊。

沒一會兒,他那單純卻不傻的外甥噔噔跑進來,“衙門裡有內鬼。”

唔,不算太笨。

“你覺得是誰呢?”

鮑奇羽閉上了嘴,但他想了想後道:“昨夜值班的牢頭肯定有大嫌疑。”

“有道理。”顧明揚點點頭,“你猜壞人知不知道這點呢?”言外之意,壞人又怎會將自己置身於懷疑之中。

“這……”鮑奇羽氣餒,“怎麼這麼難。”

顧明揚失笑,“這算什麼難,不過是咱們暫時無能為力罷了。”

“可是死了人。”

“都是該死之人,也算不得冤。”顧明揚冷漠道,“任何時候欺負孤寡弱小都不應該被原諒。”

“可是……可是……”鮑奇羽偷瞄了一眼自家小舅舅,他知道小舅舅曾在繼外祖母手裡吃過苦頭,所以分外痛恨這種行為,他無權勸小舅舅大肚,只是他有不同見解,“我覺得應該讓壞人罪有應得,他殺人就該按殺人的罪審判他,他偷東西就該按盜竊罪處置,壞人……壞人也不該死得不明不白。”

鮑奇羽的言論是十足的書生論調,身為家長,顧明揚覺得自己有義務要教他些處事的道理,“若你明知道一個人殺了人,卻苦無罪證將他繩之於法,你要怎麼辦?”

“他既做了,一定會留下證據,我只需認真尋找總會找到的。”

“訟有長期,你不做旁的事嗎?”他見鮑奇羽語結,繼續問道:“你只管這殺人一案,就不管東家丟了牛,西家少了羊的案子了嗎?”

“丟了牛羊這種事,豈能和殺人的案子比。”他不服氣的低語。

顧明揚也不氣惱,只是循循跟他講著道理,“一頭牛價值六千文錢,你一時無暇處理,牛主人或許就會跟偷牛賊街頭相遇,兩方爭執不休,就有可能從吵架推搡變成動手動刀,再然後也可能會鬧出人命。”

“這……”

“來鳴沙縣月餘,你也看到每日衙門受理的都是什麼案子。丟了一頭牛對你來說是小事,可對牛主人來說那可是他家中一筆鉅款,對他來說也是要命的事。”

“可是……”從小到大吵架辯論的事,他從來都沒有贏過小舅舅,這時也是,不過他卻不服氣,“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我就覺得我也沒錯。”

“那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