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連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滋養了土地,緩解了旱情,人人都道這是一場及時雨。

張天師求雨的事蹟是在半個月後才傳到鳴沙縣的,自然也傳到江老爺的耳中,吳管事為求保險孤身一人去了關東村確認。

“老爺,張天師目前就住在關東村,半月前的那場雨真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筆。”

江老爺隔著碧綃紗曬著太陽,也不知是不是光影的作用,他的臉色較以往好了很多,不再那麼慘白,兩頰也有了淡淡的血色。

“唔。”江老爺低應一聲,之前他急急忙忙想要尋張天師,想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法子治他的病。如今吃著鍾離塵的藥,睡得好了,胃口也好了,也不再似之前那般不想動彈,身體已然鬆快了許多。

“你看著送些禮物過去,若他願意就請他到府住些日子,若他不願那就算了。”想了想還是要維持好關係,免得有求於他的時候,無處燒香。“再封五百兩銀子一併送去。”

“是。”吳管家應聲離去,自庫房選了幾樣禮物又從賬房支了銀子,打算自己親自送過去,去關東村前他先去了夏晴那裡。

夏晴如今住在他另置的一處宅子裡,由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照顧起居。

他原是想納夏晴為妾,可是自家媳婦卻是不肯鬆口,每每提起都要尋死覓活一番,他又不能真看自家孩兒的娘去死,沒有辦法他只能將夏晴安排在別處。

原本說好的事情,自己沒有做到,夏晴待他冷淡了許多,他自知理虧送了好些的東西過去,夏晴東西照收,但對他到底是淡了,每每見他都是不冷不熱。

吳管事自幼跟在江老爺身邊,代替江老爺出席各種場合,也算是鳴沙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對夏晴的冷淡他也生氣,可對他對夏晴卻似著了魔障一般,便是生氣也生不了多久,看到好東西仍舊巴巴的送過去。

夏晴脂粉未施,只用一根玉簪鬆鬆挽著髮髻,她如今的眉眼間再不見昔日的潑辣與算計,低頭縫製衣裳的認真樣子透著慵懶和溫柔,有種歲月靜好的美麗。

他們前兩天才吵過嘴,她見到吳管事來,也只抬了抬眼,沒有說話繼續縫製手裡的衣裳。

“這粉色嬌嫩,你穿定然好看。”吳管事坐下來沒話找話道。

“我這般年紀哪裡還敢穿這樣鮮豔的顏色。”夏晴嘴裡不饒人,卻還是停下手中的活倒了杯茶給吳管事。

吳管事心知這是她服軟的方式,雖極力壓制,但嘴角還是溢位笑意來,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那這衣裳是做給你閨女的?”

“嗯。”夏晴繼續在衣裳上繡一朵海棠。

“認識這麼久了,你也不讓我見見他們。”吳管事知道夏晴的過往,也知她有一對兒女。

夏晴手裡的繡花針頓住,抬起頭似笑非笑的問:“我要怎麼跟我的兒女介紹你呢?我這般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難不成要告訴他們你是我相好?”

吳管事低頭喝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晴娘,你再給我點時間,你也知道我那婆娘有多兇悍。”他拉起袖子,指著手臂上的三道抓痕,“你看我昨天跟她說你的事,還被她抓傷了胳膊。”

看著吳管事手臂上長長的紅印子,夏晴撲哧輕笑,啐道:“活該。”

見她笑了,吳管事也不由笑道:“小沒良心的,一點也不知道疼人。”

“哼,心疼吳大老爺的人多去了,哪輪到奴家。”夏晴看他杯子空了,又添了一杯茶,“這個時候你來做什麼?”

吳老爺才想到正事,“我一會兒要去關東村,如今有個了不起的人物就住在你哥哥家裡,你要不要我帶什麼話給你哥哥?”

夏晴臉上的笑意瞬時消失,“千萬別,最好讓他們以為我死了。”

“胡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