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是不蹉跎歲月?

刑昭昭想不明白,但卻真的認真思考自己要不要做一輩子的廚娘的事。

王婆自然是不贊同的,她認為女子總是要嫁人,有個好歸宿才是正經。

然而她對於嫁人這件事,心裡是有些牴觸畏懼的。

如果她不幸遇到像她爹那樣的人,她該怎麼辦?她想不出來,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嫁人。可如果暫時還不想嫁人,那就要考慮鍾離塵和鄧大娘子的建議。

鍾離塵說:“鮑院長可不會一直都留在鳴沙縣。”

想起鍾離塵促狹的笑臉,刑昭昭甩甩頭,決定忽略掉鍾離塵的看法。

鄧大娘問她:“那麼昭昭,你呢?你喜歡什麼?”

喜歡,聽上去就是很奢侈的東西,她最初不過是想活著而已,哪裡配談喜歡。

“你有煩心事?”

趙婆子看著拿著抹布總在一塊地方擦來擦去的刑昭昭,即使她稍有些潔癖,也不會把一張桌子擦四遍。

“啊?”刑昭昭回神,去水盆裡洗乾淨抹布,開始第五遍擦桌子。

趙婆子看不下去,伸手奪過她手裡的抹布,“這桌子讓你再擦下去就爛了,到時候院長讓我賠,我可不賠。”

“我有點事情想不明白。”刑昭昭在趙婆子對面坐下,“婆婆,在福田院裡做廚娘是不是很丟臉?”

“不偷不搶有什麼丟臉?”

“不是這個意思。”她擺擺手,有些不確定道:“是大家都覺得我不該做廚娘。”

趙婆子看了她一眼,語氣並不溫和,“不做廚娘,你能做什麼?”

刑昭昭被她的話噎了一下,的確她沒有任何一技之長,不做廚娘,便只能做灑掃清潔之類無需技巧全憑力氣的活計。

“鄧大娘子做廚娘,並不是因為她只能做廚娘,她的那一手廚藝便是去街上開家吃食店也沒問題,不過是念著女兒小,無人幫扶這才窩在這裡做廚娘。你呢?”

“我……”刑昭昭又羞又愧的揉著衣角,“我什麼也不會。”

對於這點趙婆子是不認同的,很多姑娘家一生懵懂,還未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便被草草嫁人生子,等到有夫君老了,兒子大了,她有時間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人生早已過了大半,想與不想都已經沒有意義。

“你勤快、認真,還識字,這就已經強過很多女子,甚至於男子。”

“也識不了幾個字。”刑昭昭不好意思,她到底是學得晚,每天又有活計要操勞,抽不出多少時間學習,如今一本《三字經》雖能磕磕絆絆背下來,上面的字卻只識得三分之一。

“有人到死都不寫自己名字,你還年輕。”

“我也只剩下年輕。”刑昭昭洩氣道,她突然對於以後開始有焦慮,並不是因為鄧大娘子的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見到了小蝶,她因為熱愛而發著光的樣子,讓她很是羨慕。

趙婆子失笑,“傻丫頭,你不知道年輕多讓人眼紅。”

刑昭昭這才想起坐在自己對面坐的是個垂暮老人,自己當她面說年輕,真像是在炫耀。

“婆婆,我……”

“丫頭,你若一時半會想不好以後做什麼,那就先過好現在。不著急的,就像你說的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趙婆子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哎,年輕可真好啊。”她揉揉自己雖然已經養好,但偶爾還會感覺痠痛的腿,語氣裡充滿羨慕。

“婆婆,你有智慧。”智慧是比聰明更難得的東西,這倒不是刑昭昭有意奉承,在她認識的人裡趙婆子最是不同,她聰明、能幹、冷靜、理智,似乎什麼也難不倒她。雖然鍾離塵也聰明、能幹,但她除診治病人外,生活中卻總有點不怎麼靠譜。

面對這麼高的評價,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