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一直有野狗出沒,它們成群結隊遊走于山野之間,並不會輕易到人多的地方,偶爾見到人也會遠遠跑開。

此時一隻毛髮篷亂的大黃狗伏在路邊的乾草堆裡,見到刑昭昭二人過來也不躲避,而是眥著雪白的牙齒,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按在爪下,低吼著想將他們喝退。

“莫怕,莫怕。”衙役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朝黃狗扔去,石頭落在離黃狗不遠的地方,黃狗被嚇的嗷嗚叫著跑掉了,不過沒跑幾步就又停了下來,戀戀不捨的望著乾草堆,衙役未做多想,“走吧。”

刑昭昭沒有說話,跟在他身後快步急行,兩人靠近乾草堆時又聽到黃狗低吠,並不死心的想要靠近。

“這千刀殺的狗東西,也不怕大爺把你烤了當下酒菜。”衙役彎腰又去撿石頭,眼睛隨意往乾草堆裡一瞟,驀的倒吸一口冷氣,“人 ……人頭?”

不用他說,刑昭昭也看到了。

乾草堆上靜靜躺著一顆牙印交錯的人頭,半張臉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露出紅黑色的血肉和白色的骨頭。

嗖——

一支閃著紅光的響箭在空中散開,發出巨大的暴鳴聲,大黃狗被這聲音嚇的夾起尾巴頭也不回的跑遠。

衙役走到人頭的跟前,想要看看附近有沒有別的部位,刑昭昭在地上尋了一根木棍護在一旁,謹防大黃狗的偷襲。

“今年真是詭異,連狗也敢殺人。”衙役在乾草堆裡翻翻找找,發出心裡的疑問。

“人不是狗殺的。”刑昭昭忍著懼意望過去,“人頭處未看見明顯血跡,應該是在死後才被狗叼到這裡來的。”

衙役驚訝的望了一眼刑昭昭,沒看出她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有這般眼力和膽識。

“不錯呀,小丫頭。”

刑昭昭沒理會他的誇獎,走上前兩步,屏著呼吸仔細檢視著切割平整的人頭頸部,“這個……好像是福田院丟失的人頭?”

她聽趙婆子說過,福田院裡留下的屍體是被一刀去頭,手法極為利落,眼前的人頭,雖被狗啃的亂七八糟,但頸骨處的切口卻是平滑。

在趙婆子的小冊子裡寫過,判斷兇手為何人時,其中一條就是看傷口處是否平滑工整,一般初次作案或是年紀大、力氣不足的兇手,他們的刀口會呈反覆割裂狀。

“有可能。”

衙役擴大了搜尋範圍,刑昭昭也幫忙拿著棍子四處尋找,可顯然這裡不是藏屍的地方,估計這人頭是大黃狗從別處搬運過來的。

“老呂,什麼事?”不一會從福田院方向跑來兩個衙役。

被叫老呂的衙役指著乾草堆裡的人頭,“找到這麼一個。”

嗖——

第二支響箭衝上雲霄,發出濃綠色的光芒。

老呂對著刑昭昭道:“小丫頭,衙門暫時去不了,要不你先回福田院吧。一會兒衙門那邊的弟兄也會過來,到時候我問問他們有沒有見趙嬸子,晚一點讓人給你傳話。”

“我不走,我留在這裡可以幫忙。”刑昭昭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們帶她去找趙婆子不現實,但她無論如何都要留下,要在第一時間獲得訊息。“我跟著趙婆婆學過點驗屍的皮毛,或許能幫上你們的忙。”

“老呂,讓她留下吧,你讓她回去,這一路萬一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後來的兩個衙役勸道。

“行,你留下吧。”老呂妥協,“不過我們忙,沒功夫照顧你,你自己小心點。”

三個衙役分別向東南西三個方向搜尋,留刑昭昭在原地保護人頭不再被狗搶走,以及等候由衙門來的支援。

衙門那邊的衙役不多一會兒也趕過來,是五人的一小隊,刑昭昭簡單的跟他們講述了這裡的情況,五人一合計決定留下四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