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蘊不解:“什麼宴席?”

周夫人忙起身笑道:“是妾之過,妾與娘娘聊起來,竟忘了時間。我夫君已為陛下和娘娘備下接風宴。”

雖然周威知道陛下一向簡樸,不喜鋪張。

但他帶著嬌滴滴的皇后奔波千里而來,接風宴無論如何也得有。

再說城中還有一干將領盼著與陛下多說說話。

聶弗陵知他心意,欣然帶上季蘊赴宴。

宴廳裡分左右兩列席,黑壓壓坐滿了人。

他們有些緊張,一半是為陛下,一半是為皇后。

季蘊善妒的名聲雖傳到了會稽,但還沒有傳到霜州。眾人都只覺皇后端雅殊麗,賢惠體貼,陛下再有福不過。

霜州雖有耕種,但食材不比洛陽,周威盡力置辦,勉強算得上豐盛。

其中讓季蘊震驚的是一罈罈酒,酒香之濃烈,聞著要把人燻倒。

周夫人對她笑道:“皇后怕是聞不慣這烈酒,妾初來時也飲不慣。”

副將李勇也湊趣:“陛下以前也愛喝燒刀子,後來他說喝酒誤事,就喝得少了。”

曹遇笑呵呵:“那汗王知道陛下前來,不定嚇成什麼樣。來,今日咱們一醉方休!”

聶弗陵搖頭,他們還是沒將汗王放在心上,這可不行。

他正色相勸:“諸位今日可開懷暢飲,但朕要提醒你們,北瀚汗王能忍善謀,不可輕敵。”

李勇道:“據末將所知,汗王手下有位謀士。此人深曉漢俗,兵行詭詐。那汗王得他指點不少。”

曹遇仍不在乎:“那又如何?他再厲害,能勝得過咱們用兵如神的陛下?”

季蘊眼睛發亮,崇拜的看著聶弗陵。

她就知道,他最厲害!

聶弗陵哭笑不得:“曹將軍朕不是神,也非全能。這謀士不可輕視,儘快查清他的底細。”

何懷信介面道:“陛下,此事就交由微臣吧。”

他上不了戰場,但帶人打探些訊息倒行。

聶弗陵點頭,他舉杯向眾人:“朕與皇后敬諸位一杯。”

眾人都起身舉杯飲下。

季蘊頭次喝這麼烈的酒,只覺胃中像火燒一樣,臉也紅起來。

但過後身上卻有一陣陣暖意,燒刀子果然名不虛傳。

左善青也在宴席上,她一杯酒下肚,神色仍是自若。

周夫人不由看向她:“這位小將軍,我記得你。數年前,你隨左將軍來過霜州。”

左善青對她一笑:“夫人記性真好,彼時我落腳處與陛下相鄰,得陛下不少照顧。”

周夫人訕笑道:“可不是,時間過得真快。”

她覺得左善青此言有些不分場合,好像是想讓皇后不高興。

女人之間的伎倆,她這把年紀,豈會看不出。

季蘊果然微有不悅,左善青曾與聶弗陵是近鄰,這點他可沒與自己說。

她低頭默默吃菜,聶弗陵偶爾會給她挾菜,兩人時不時相視一笑。

左善青見不得他們這樣,舉杯起身:“末將敬陛下與娘娘。”

聶弗陵知她因兄長之事心中苦悶,且大庭廣眾之下,不能拂她面子。

他端起酒杯:“左小將軍敬酒,朕喝便是。但皇后不能多飲,她那杯,朕代她喝。”

說著他很快飲完一杯,又要將季蘊面前的酒杯端來。

左善青心中不滿:“陛下,不過一杯酒而已,娘娘為何就飲不得?”

“在霜州,幾萬將士飲得此酒,我與周夫人也能多飲,皇后為何不能?”

誰還不是弱女子了?

就他的皇后嬌貴嗎?又喝不死她。

眾人停下酒杯,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