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日補藥後,季蘊覺得兩人確實精神更好。

期間,季蘊拉著聶弗陵回了趟季府,尋思著弄回些什麼。

之前她搬過兩箱補藥回孃家,其中不乏靈芝、鹿茸、百年首烏等珍貴之物。

得知父親和哥哥都沒用過這些,她就想將這些搬回去,反正也是閒置,不如燉了給聶弗陵喝。

“父親,二哥,你們既然用不上,那那我就先抬回宮了,回頭你們需要再找我拿。”

季騫父子倒是沒意見,他們身體好著呢,根本用不著這些。

聶弗陵卻極力阻止,他還是要臉的,哪裡有送給孃家的東西,再往回搬的道理。

季蘊見他如此堅定,只得訕訕收手,她這不是想給他多補補嗎?

季琅之看得想笑,陛下看上去是得補補了。

宮門前。

宛若拉著南越王:“夫君,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妾求過皇后,她不肯。想必陛下態度也是如此。萬一陛下遷怒於你——”

她那日向季蘊求情,反而被季蘊的一番話駁斥的啞口無言。

南越王堅定道:“宛若,他畢竟是你親兄長,我們總得做些什麼。”

他對宛若有愧,便想為她做些事情,就算知道聶弗陵不會饒恕杜致安,但他還是壯膽求情。

進了宮殿,南越王與宛若一起跪下叩頭:“陛下,臣夫婦斗膽,求陛下饒杜致安不死。”

聶弗陵斷然拒絕,杜致安所犯是死罪,更何況他還設計抓走過皇后。

他臉上浮出薄怒之色:“南越王,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杜致安犯下叛國大罪,引兵禍入霜州,令多少無辜之人喪生!光是掩埋那些屍體就花了幾日!”

南越王忙道:“臣不勝惶恐!可他畢竟是王妃親兄長,他們剛剛見上一面——”

聶弗陵打斷他:“你們可知,這一面還是皇后求情所得。若非如此,朕早在霜州就殺他于軍前!”

夫婦二人聞言一顫, 陛下是斷不會饒恕杜致安了。

聶弗陵看向他們:“他死罪難逃,看在你們的份上,朕便留他到秋後處斬。”

宛若含淚道謝,她知道,這已是聶弗陵能給的最大顏面。

等夫婦二人走後,聶弗陵想起季蘊說的那段野聞,他頗有觸動,都是兵禍,他最恨兵禍!

若那男子得知情人在自己死後的境遇,他該是何等心痛,怕是化成孤魂野鬼也不甘離去。

咳,子不語怪力鬼神!

可惜百年前洛陽焚燬十分嚴重,許多書籍資料被燒成灰燼,不然倒是可以查一查,是否真有此事。

雖然聶弗陵不情願,可他還是得繼續喝季蘊燉的補品。

這日他與季蘊留宿在乾元殿,兩人廝磨一番後沉沉睡去。

初夏本該微熱,睡著後,他卻莫名覺得有些冷意。

睜開眼一看,自己渾身是血,手上的刀也快握住不住。

他心中似乎有什麼難捨之人,一遍遍喚:“安安,安安”

他很驚訝,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安安是誰?

掙扎了許久,他發現自己仍躺在乾元殿榻上,身體完好無損,額頭間滿是汗水。

季蘊被他的動靜給驚醒:“陛下,你醒得好早臉色這麼差?”

說著她用衣袖給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聶弗陵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在懷裡蹭。

季蘊抱怨道:“熱不熱啊,抱這麼緊。”

她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身體還是往他懷裡擠了擠。

“陛下,你身上好多汗。”

聶弗陵這才發現,他不光是額頭,連臉上,身上也都是汗,手心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