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聲道:“剛剛……有隻貓一直在院子裡叫,我被嚇醒了,還出了好多好多冷汗……宥梟,我只是有點害怕……你別生氣。”

她可憐兮兮的低著頭,眼圈裡閃著淚花,手中的浴巾也從頭髮上滑落,水滴順著頭髮滴落在絲綢的睡衣上,肉眼可見的暈開。

遲宥梟微微一愣,冷冷的面孔柔和了下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問的。”

什麼是求生欲?這就是了,萬事先說對不起。

凌洛委屈唧唧:“對不起,宥梟,下次我會早點休息的。”

說著她還故意抖了抖身體,弱小無助極了。

演技這塊,早在小時候就已經練得如火純情了,容老爹見一次就忍不住疼愛一次,拿捏遲宥梟應該也沒問題。

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演的遲宥梟,輕輕嘆了一口氣,上前,修長的手指幫她勾了勾溼漉漉的長髮,隨後用浴巾輕輕揉搓:“是我回來晚了,下次我不會了。”

他也沒曾想到凌洛會這麼膽小沒安全感。

想著小時候一個人的小阿洛又是怎麼過來的呢?哪怕就這麼假設一句,他心間都抽疼了一下。

他甚至因為剛剛的語氣,愧疚到手指微顫。

那些猜疑和不信任他可以給任何人,怎麼能給她呢,他太混賬了。

他的小姑娘連京都城都沒出過,又哪兒來的心機和城府。

“阿洛,抱歉,我剛才的語氣不好,我向你道歉。”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彷彿捧著一個心愛的珍寶,生怕它從手中摔碎了。

凌洛張了張嘴:“宥梟,你不生氣了嗎?”

“不生氣了。”遲宥梟手指幫她按了按頭:“剛才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嗯?”

他的這聲“嗯”帶著寵溺的聲調,終於讓凌洛放下心,不過裝還是要裝一下的,她低著頭玩著手指,像個小可憐一樣。

看到這一幕,遲宥梟也是哭笑不得,之前怎麼沒發現小姑娘這麼會撒嬌呢。

“我給你吹頭髮?”遲宥梟問道。

凌洛小眼睛立馬亮了:“好!”

看著心情似乎大好的凌洛,遲宥梟一晚上的陰霾也終於消散了。

他想,不管是誰,他都不允許傷害她,誰也不可以。

遲宥梟一邊用吹風機幫她吹著頭髮,一邊溫柔的看著她的側顏。

他的小姑娘雖沒有太驚豔,卻很容易讓人滿意當下所有的生活。

頭髮吹好了,遲宥梟收好了吹風機:“去睡吧。”

凌洛眼睛眨了眨:“你不睡嗎?”

遲宥梟無奈的笑了笑:“我還要洗澡,難道你想讓我這樣上床?”

凌洛裝模作樣的往他身上聞了聞,隨後皺眉搖頭:“不要,臭。”

她爬上床,乖巧的說道:“那你快點來。”

她發誓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加深一下她害怕一個人睡覺的不安。

遲宥梟忍俊不禁,如果換做別人,他會多想,可阿洛太單純了,他想想偏也不能。

“好,你先睡,我很快就來。”

遲宥梟從衣櫃裡找出睡衣,一直到他走進浴室,小姑娘都用一種生怕他走了的眼神追隨他。

他心中既心疼又有些開心,阿洛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

可等他出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安然的睡著了。

遲宥梟勾了勾唇角。

明明都困成這樣,他進浴室的時候還強著不肯睡覺,真是個傻姑娘。

說到底都是野貓的錯,明天他得讓古嵩找人好好清一清附近的野貓野狗了。

連夜跑回瀾山書院府的野貓: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