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得到了他計劃裡結論,卻高興不起來。

他以為凌洛和自己結婚是因為他剛剛好符合他的擇偶標準,又加上自己的身世,無異於是錦上添花。

可他沒想到,她對他開出條件根本不心動,甚至她都沒想過和她過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她還用夫妻之間那些事來做交易,以此來換取金錢。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不過一夜時間,甚至她連這種交易都不願意了。

從一開始,她就是在利用他,利用這段婚姻,達到他所不知的目的。

而她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他卻看不懂。

困擾他一晚上的疑惑找到了答案,可他好像並不是真的想要這個結果。

他只希望她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有著赤忱的夢想。

遲宥梟從沒想過,他一個洞悉人心,操控局勢,見慣生死的人,會在一場對峙中徹底失控,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還在心中想著,只要她說一句辯解的話,就可以無條件信任她。

一向周密嚴謹,無慾無求的人,在今天徹底失去了自我。

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說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笑話他。

凌洛遲遲沒有回答他,他的手指緩緩握緊,粉色的指甲泛出了清白。

遲宥梟傾身而下,抬起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不容置疑的轉過來和他對視,這種霸道強勢的氣息,第一次讓人覺得之前的謙謙公子不過是一種假象,而這則是他真正的本質。

“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

凌洛盯著他的眼睛:“年紀不小了,合適就結了。”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說的堅定。

遲宥梟笑了笑。

他其實很想問,合適的標準是什麼,是錢嗎?還是他這種臉,又或者那奇葩的結婚標準。

可話到嘴邊有止住了,他當初不就是為了接近她,才把自己的身份裝成了她的標準嗎?

他想起了,她喝醉時說跟他做那種夫妻,也想起了她拉著他說不要丟下她的場景……

那些她真真實實感受到的阿洛,都是有血有肉的。

可如今他卻因為莫須有的猜測質問她,彷彿她是多麼拜金,多麼不擇手段的女人。

想到這些,他什麼都問不出來了,鬆開著禁錮她下巴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拉開了距離,那種炎熱的溫度瞬間被清涼所代替。

——夏天不開空調,真的遭罪。

“睡覺吧。”遲宥梟垂下眼眸,又回到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明天你還要給人看病。”

確實該睡了,這個點不睡覺的都是狠人。

更何況她只想快點結束這令人窒息的一趴,因為她生怕自己在他面前漏了餡。

她躺了下去,側過身子背對著遲宥梟,閉上了雙眼。

“要是我自願拿出這筆錢呢?”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問詢,也像是小心的試探。

不是那種將人看穿的試探,而是討好的試探。

凌洛聽得糊塗,睜開眼睛,卻沒有回過身去看他:“什麼?”

“要是我以阿洛老公的身份自願拿出這筆錢支援霍老,你會收下這筆錢嗎?”

凌洛頓一下,她不知遲宥梟這種無聲的妥協到底是什麼意思,臉上維持著豁達的笑意,說道:“遲先生,我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小丫頭,當個花瓶和繡花枕頭都只會丟你的臉。”

她坐了起來,真絲的睡被從肩膀滑落,語氣低聲道:“你用三億困著我,又是何必呢?”

那個“困”字,咬音極重,彷彿在無聲回應他剛剛說用三億買她婚姻和那種事的羞辱。

遲宥梟心口一震,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