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眸光微動,有些沒想到她忽然的心情低落竟是為了這個。

他握緊她的手,以此給她一些安慰:“心裡過意不去?”

“嗯。”凌洛閉上眼睛,輕聲回應。

遲宥梟笑了一聲,說不想見的是她,心裡過意不去的還是她,真不知道這傻丫頭腦子裡整天在琢磨什麼。

他放下擋板,跟司機報了地名:“回深水灣。”

司機平穩掉頭,往華人富豪區開去。

重新放上擋板,遲宥梟親了親她的耳廓,問道:“緊張嗎?”

凌洛有些困,迷迷糊糊中聽見了遲宥梟的聲音,沒聽真切,但還是本能的答應著,甚至在遲宥梟湊過來親她的時候,基於條件反射的回應。

這是一個深長的接吻。

吻到凌洛意識混沌,不知是真實還是夢境。

只有未關的車窗外,偶有抬頭的路人,看見閃過的邁巴赫車內,那糾纏不清的一幕,以為自己出現了某種幻覺。

港中實在很小,無論去哪都花不了多少時間,以至於遲宥梟剛剛意興闌珊的放開凌洛,車子就已經拐進了深水灣。

深水灣某別墅區,佔地面積很廣,廣到都快抵外面一個社群。

從山腳往上,一路崗亭,一路紅外線監控蜿蜒而上,四周植被茂盛,在夜色中靜謐無比。

穿過植被林,視線漸漸開闊,山腳下萬家燈火如同星星點點綴滿黑夜。

車窗依舊半降著,海風透過山林吹來,十分柔和。

凌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覺眼前景象和某處甚是相同。

“咱爸真是念舊。”凌洛嘟囔著。

這裡的崗亭和環山跟京都他老人家的別墅異曲同工。

遲宥梟止不住笑了:“他啊,一身的資本做派。”

一模一樣的裝潢,無非就是彰顯自己有錢的方式,有錢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錢對於他們來說,無非就是一串數字,很難引起心裡波瀾和快感。

從物質來說,幾百萬的生活和幾千萬的生活,本質上並沒什麼區別,所以他們只能透過這種別人很難做到的程度來彰顯自己的財富。

房子和環境,就算換了也要一模一樣,業餘愛好,也要玩常人玩不起的古董字畫,這樣就顯得他和常人不同。

十之八九的富人都這個通病。

在遲宥梟看來,實在是愚昧,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百年之後,誰人又知你輝煌,知了又如何?何不將這些錢財做更有意義的事?

凌洛愣愣的,沒反應過來:“咱爸不就是資本嗎?”

遲宥梟忍俊不禁:“嗯,他就是資本本資。”

凌洛:“……”

遲宥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馬上快到了,真想去見那些人?”

家裡可不止是陸嬛和遲生在,還有那些親戚。

凌洛腦海誇張的盤點電視劇那些奇葩豪門親戚……好像她全無應對之策。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的驚起:“我好像忘給他們帶禮物了。”

兩手空空見長輩,實在太失禮了。

她幾乎要跳車而下,根根神經繃緊:“宥梟,怎麼辦啊!”

只要想起遲生不笑時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凌洛很難想象,在他的地盤不講規矩會有多可怕。

胡思亂間,還沒等到遲宥梟回覆,車子就已經停穩了。

凌洛縮在車內不敢下車:“我想回家。”

與其面對疾風,她還不如逃跑。

反正遲生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差這一次,可如果讓遲生在親戚面前丟了面子,那可不只是順不順眼這麼簡單的事了。

“已經沒航班了。”遲宥梟無奈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