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也不是隨便被拿捏的,遲生越是威脅,他便越是反骨。

“我既然選擇接收您在京都的生意,我還以為您早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凌洛聽著也為之一震。

一直以來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遲宥梟作為遲生的長子,一直寄予厚望,她如果真把他捆在京都,無論是對遲家還是遲宥梟,都太過自私。

遲生沉著氣:“你是暫時接手京都的生意,不是一直待在那兒,我的意思,你也早應該一清二楚。”

遲宥梟無聲的笑了笑。

他知道,他接手京都生意以後,關於賭王之子一些不好的聲音就在港中傳開了,又加上突然又公佈一個兒子出來,那些不好的聲音就更加大了,遲生也想過控制,可現在這個資訊時代,能扼住人的嘴巴,又怎麼管住別人的手呢?鍵盤俠的天下,再怎麼手眼通天的人,也管不住一張四通八達的網路。

傳到最後,竟有遲家將長子貶在的京都,是為了給私生子迴歸讓路的說法傳出來了。

這些聲音,遲生也可以選擇不在乎,但在港中,這種私生子、豪門斗爭的事實在是大忌,如果任由事情發酵下去,一定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到時候吃不消的可不止是他。

而且背靠遲家的那些人源源不斷的給他壓力,讓他不得不去想辦法平息這件事。

而唯一能平息的,便是遲宥梟回來坐穩遲家董事長的位置,只要長子在,那些聲音自然就能消散。

遲宥梟既然明白他的用意,就不會這麼快的讓他稱心如意,絲毫不急的說道:“不急,我和阿洛還沒玩夠呢。”

遲生忍住幾乎要爆發的脾氣,蹙眉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能回?”

遲宥梟慵懶吐字:“爸您身體康健,現在應該還用不著我來接手公司,如果實在是忙不過,不如讓遲恙幫幫您吧,他也是你培養的接班人,是我是他沒那麼重要。”

說完,他便把電話掛了。

氣氣他也好,這也算是他應得的,從他把遲恙的身份洗白開始,早就應該明白會有這麼一天。

凌洛望著他:“你真不打算回去幫幫他?”

遲宥梟也望著她:“你希望我回去幫他?”

凌洛點頭:“雖然我知道不應該勸你回去,可他畢竟是你爸。”

“嗯。”遲宥梟笑了笑:“所以阿洛什麼時候能忙完呢?”

“啊?”

“我回去自然是要帶上遲家少夫人的。”

——

要說遲宥梟也真是能堅持,凌洛在醫院呆了幾天,他便真在這兒陪了幾天,有時候還幫醫護人員照顧病人,一來二去,他對臨床醫學都有一番見解和認知。

在醫院呆了幾天後,凌洛又陪著霍老先生下了幾次農村,去的村子裡,是一個得非南頑疾最多的人,在這呆了小半日後,凌洛才發覺情況比她想象中嚴重得多。

以前只知道非南頑疾十分難治,而且在非南形成了一種幾乎是共生的體系,基本一半人都會感染上。

關鍵是這種病只有非南有,醫療條件有限的非南根本沒有錢去研究特效藥,所以得病的人只能用自身免疫力去對抗這種病毒,有抗體的還好,生活暫且無恙,可更多人只能被煎熬著,危重的只能靜等死亡,而且死亡的數比報道上要多得多。

就在凌洛來的這半日裡,親眼看著一個孩子被病痛折磨而死。

場景每每回想,凌洛都覺得心口絞痛。

那種看著別人走向死亡,自己卻無能無力的感覺,讓身為醫生的凌洛感到無比痛心。

她心中的愧疚和痛意遲遲無法消散。

站在落日黃昏中,身影蕭瑟。

處理好剛剛發生的一切,遲宥梟這才過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