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後,恬恬上樓練鋼琴,賀巧雲在樓下坐了一會兒,也上了樓。

進門,先收拾了被女兒睡得亂糟糟的床鋪,隨後把她的行李擺好,才去衝了個舒服的澡。

洗完澡,疲憊的身體卻精神了,睡不著覺,坐在露臺上犯懶。

放在一旁的手機彈出資訊。

馮嘉樹:【睡了嗎?】

她猶豫片刻,回覆道:【沒。】

馮嘉樹:【聊聊天?我在後院的小亭子裡。】

賀巧雲:【好。】

她放下手機,梳了梳頭髮,換掉睡衣,踩著脫鞋下樓。

夜晚的後院燈光星星點點,青石板路旁點綴著暖黃色的燈,路燈的造型復古又典雅,在鬧市裡聽到蟲叫聲,倒別有一番風味。

還未走上小亭子,便遠遠的看見男人俊朗的側臉被薄紗的簾子遮了一半,深夜的清風拂過,影影綽綽的。

興許是夜色太美,又或許是其他原因,賀巧雲心裡有些悸動,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即便對前夫。

她抬起步子,走上臺階。

小亭子內部的佈置簡單,只擺了兩張沙發椅,和一張小茶几,座椅面朝著魚池,耳畔傳來假山上潺潺的水流聲,古人的愜意也不過如此。

正坐在閉目的男人回頭,視線觸及她,嘴角慢慢的堆起笑意,“你來了。”

賀巧雲走過去,坐到另一張沙發椅上,情緒放鬆了下來,感嘆道:“白天沒感覺,晚上了才發現,這小亭子晚上那麼美。”

馮嘉樹歪身,拿起茶壺,給她那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朋友送的普洱,嚐嚐。”

賀巧雲端起茶杯,濃郁的茶香直衝上鄂和鼻腔,她笑:“好香。”

說著,她抿了一口,說:“好喝。”

馮嘉樹看她杯子空了,又給她添茶。

賀巧雲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扭頭問:“這會兒喝茶會不會失眠。”

馮嘉樹說,“這是熟普洱,不會。”

賀巧雲輕輕點頭,隨後將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她盯著一處看,突然伸過手,“啪——”的一聲,拍在了馮嘉樹的小臂上。

馮嘉樹嚇了一下,垂眉一看,手臂上出現了一抹紅色的蚊子血。

賀巧雲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動手了,好像就是一念之間的事,她攤開手掌,說:“有蚊子。”

說完,不尷不尬的想要收回手。

下一刻,手腕被扣住。

“你,你幹什麼。”她有些磕巴的問。

馮嘉樹抽了一張紙巾,“給你擦擦。”

擦手時難免會觸碰,男性的體溫普遍比女性偏高,可手腕上的熱,卻傳到了她的臉頰上。

他的大手輕託著她的小手,她雖然常年幹活,但是手卻沒有粗糙難看,手掌均勻飽滿,掌心紋路清晰可見,沒有雜紋亂紋,通天的事業線十分惹眼。

擦掉了手心上的蚊子血,他輕輕放開她的手,“好了。”

賀巧雲縮回手,明明已經這個年紀了,卻還會害羞,“其實我自己擦就好了”

馮嘉樹不動聲色的抬眼,窺視著她的不好意思,從容說:“你給我打蚊子嘛,給你擦擦手,應該的。”

賀巧雲輕握著手指,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清涼油,遞給他,“給,擦擦。”

馮嘉樹意外,“你竟然還帶了這個。”

賀巧雲淡笑,“夏天蚊子多,我平常在果園待著,就會隨身帶著,就習慣了。”

馮嘉樹開啟蓋子,抹了一些,擦在蚊子包上,“種水果很辛苦吧。”

賀巧雲一本正經的說:“是辛苦,但比上班好一些,地裡的荔枝不會半夜給我打電話,說今年想結出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