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景,我得罪的人不是靖王。”

顧安陵低下頭,面色逐漸痛苦。

蘇聞景好像猜到他要做什麼了,覺得有點噁心。

蘇聞景抓住他的手臂。

“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得罪了別人?他們都是天潢貴胄,得罪了他們,你的仕途該怎麼辦啊!”

顧安陵雙目猩紅,握緊了拳頭。

“聞景,為了你這官不當也罷!”

“為了我?”蘇聞景身子一晃,撞在床邊的小几上,藥碗頓時摔在地上,噼裡啪啦的。

“究竟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顧郎別瞞著我!你怎麼能因為我不考科舉,不當官呢?你可是要……”

“是太子!”

顧安陵打斷他,痛苦的哽咽著。言語中充滿了對太子裴珩的怨恨。

儘管他從沒見過裴珩,也只是栽贓於裴珩。

顧安陵猛的抱住蘇聞景。

蘇聞景臉上閃過嫌惡,髒了……

顧安陵似乎在穩定情緒,他顫抖著聲音說。

“聞景,太子看上你了。”

“什麼?”蘇聞景錯愕的張開嘴巴。

顧安陵又說,“大抵是知道你心裡只有我,所以太子想置我於死地,故意設計我得罪了靖王。”

蘇聞景:…………

神金。

原來要把他送給裴珩。

靖王和顧安陵也太抽象了,他是怎麼想到的?

但蘇聞景只能表現出驚訝的樣子,“怎麼會?”

顧安陵苦笑,“事到如今,我只能帶你回甘州躲躲。”

“不要!”蘇聞景掙脫他的懷抱。

他盯著顧安陵的眼睛,一字一頓。

“顧郎,如果能用我換你仕途安穩,我什麼都能做!”

對視目光真摯的蘇聞景,顧安陵心中竟然有了幾分詭異的愧疚感。

這個世上,好像只有蘇聞景能對他如此付出,而他卻要把他拱手送人了。

“顧郎。”

蘇聞景又在喚他的名字。

顧安陵愧疚之下,竟然哭了出來,“聞景,那你會被太子……”

蘇聞景勉為其難的笑笑。

“我是丞相之子,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顧安陵說著這些話,內心也贊同。

他覺得靖王的計劃太冒險。他的計劃就很好,和蘇聞景成親,然後借丞相府的勢。

但他不敢忤逆靖王。

蘇聞景忍著噁心,抓起顧安陵的手。

少年垂眸,淚水說來就來,打溼了鴉羽般的長睫,簌簌落下。

“顧郎,我的心永遠是你的。我等你登閣入仕,無人能阻攔時,我們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好不好?”

他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顧安陵要的就是蘇聞景主動表態,心中一喜。

但又想到蘇聞景從此屬於太子,心裡的嫉妒竟掙扎著從裂縫中擠出來。

他狠了狠心。

假意答應蘇聞景,“好,你等我。”

蘇聞景猜測顧安陵大概是想假意投靠太子,才想出把他送給太子的損招。

昨天他探望顧安陵正要走時,顧安陵支支吾吾問道。

能不能把蘇聞景藥暈了再送給太子?

蘇聞景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冷笑,答應了。

蘇聞景回丞相府後。

寫了封信,想讓人帶給裴珩。

可是寫到一半,又揉成一團丟掉。

想起裴珩那張不苟言笑的冷峻面龐,他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