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廟宇裡,苗大柱等人顫顫巍巍地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出他們驚恐不安的臉龐,彼此間交換著不安的眼神,不敢多言。那藍裙女子此時也帶著丫鬟坐了過來,至於那三具屍體已經被李澈用引力術丟出去很遠,許是成為這山嶺豺狼虎豹的口糧也不一定。

“仙人,請您寬恕,先前我這丫鬟多有冒犯之處,實屬無心之舉,還望仙人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藍裙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彷彿是從遙遠的雪山之巔傳來。

李澈的目光從丫鬟身上冷冷掃過,未作停留,轉而落在了藍裙女子的臉上,輕咦一聲。

藍裙女子似乎察覺到了李澈的異樣,輕輕一笑,解釋道:“仙人見笑了,小女子自幼體弱多病,遍訪名醫也未能根治,即便是仙人也瞧不出何種端倪。”

李澈微微點頭,的確,他剛才已經用神識細細探查了一番,卻未發現任何明顯的病症,但藍裙女子身體的虛弱程度卻令人難以置信,幾乎與一個七旬老翁無異,這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正當眾人各懷心思之時,昏迷已久的馬臉男終於悠悠轉醒。他掙扎著坐起身,那滿是傷痕與血跡的手,顫抖著伸出,彷彿想要抓住什麼。他勉強擠出一絲力氣,聲音沙啞地呼喚著:“李師弟……”

李澈見狀,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正欲開口安慰,馬臉男卻繼續說道:“青……青鸞派……沒了!”說著,他的眼中竟流出了血淚,那是積壓已久的悲痛與絕望在瞬間爆發,即便是曾經身陷絕境,身受重傷,他也未曾流過一滴淚,但此刻,在見到昔日同門的師弟時,他終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澈的聲音低沉,同時迅速取出一粒珍貴的療傷丹藥,想要餵給馬臉男。

然而,馬臉男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拒絕了李澈的好意,繼續說道:“一年前,夏師弟在皇城之中大怒,一連殺死了十幾位白雲宗弟子,以及一些築基期的供奉,此舉徹底激怒了白雲宗,他們上門逼迫掌門交人,否則便要將青鸞派徹底毀滅。掌門自然不肯,於是……”

苗大柱等人自是聽到了這些話,他們面面相覷,難掩心中的震驚。

李澈聞言,眉頭緊鎖,不解地問道:“既然青鸞派已經解散,他們為何還要繼續追殺你?”

“因為一個鑰匙,一個能夠進入龜山的鑰匙。”馬臉男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消散在風中。

……

“李師弟,抱歉。”說到這裡,馬臉男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蠅,支撐著他的最後一絲氣息也消失殆盡,他死了,就這麼死了,照他的話來說,他早就該死了,若不是外出歷練,他或許也能像自己師父一般,戰死在家園內。

他自小被視為怪胎、災厄,直到被青鸞派的紅臉老者帶走,才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老者將他視如己出,從未因他的容貌而有所偏見,反而一直悉心照料,對他而言,青鸞派就是他的家,是他唯一的依靠。而現在,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回到那個曾經給予他溫暖與庇護的地方,為他如父如母的師父報仇。然而,實力低微的他終究未能如願,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李澈,也是向自己逝去的師父,說出那句遲到的抱歉。

李澈將他的屍體冰封起來,收進儲物袋,他對李澈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李師弟,我想……回家。”

外面的雨很大,李澈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照馬臉男的話說,夏逸晨被白雲宗的人斬斷了手和腳帶走了,掌門靜虛真人等人全部戰死,屍體被他埋在了距離青鸞峰不遠處的山頂,那裡是看青鸞峰最好的地方,冷師兄和他一般外出歷練尚且逃過一劫,但也聯絡不到,不知道現在如何。

他站起身來,看著屋外的雨幕,走了出去,臨走前,他猶豫一二,最終只是選擇抹掉了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