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人的宴會廳內,氣氛陰鬱。

在黑白信鴿的要求之下,北鳴忍和不死川正一已經先行一步,各自前去檢視他們的研究教室。自二人離開之後,偌大的宴會廳裡便一片死寂,再沒有人說話。

五分鐘後,宴會廳大門處傳來“咔”的微弱解鎖聲,但位於寂靜牢籠之中的囚徒們,卻無一人擁有想要挪步出去的慾望。下宮江利香更是紅著雙眼咬著唇,死死盯著宴會廳的門口。她剛剛窩在蹲在原地哭了一會兒,現在活像一隻應激的兔子。

“各位,”有人朝開盤前的賭桌上扔下一枚籌碼,花上崇英的眼中攜著憂鬱,卻並不染上絕望,“我相信在這裡的大家,都不會是願意參與自相殘殺的人。我想,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對抗黑白信鴿。”

“花上同學說的有道理,各位同學,請不要放棄希望!”森花誓子的聲音是一柄直斬絕望的利劍,一時間眾人心頭的諸多憂慮思緒都被斬斷,“黑白信鴿不想讓我們聯絡外界,沒收了我們的手機。但在這裡的我們,都並非孤身一人,我們都有著各自的親人朋友,一旦發現我們失聯,救援很快就在路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本柳真夕美皺著眉道,平日充滿笑臉的臉上已看不出任何喜色,“不死川和北鳴已經去到了他們的研究教室,在這裡的誰都不知道他們的地盤裡有什麼。如果他們想要下手,我們要怎麼做?”

“本柳同學,我相信不死川同學和北鳴同學,不是那樣輕易就被挑撥的人。”森花誓子那雙金色如晨光的眼睛之中隱約透出些威嚴,“在黑白信鴿說了那樣的話之後,我們對身邊的同學保持警惕是正常的。但是我們也不能完全喪失對同伴的信任,陷入一個人行動的危險困境之中,這樣反而給了黑白信鴿可乘之機。”

花上崇英也點頭贊成森花誓子的話:“同學們,現在正是我們最應該團結的時刻!我們不應當接受黑白信鴿的任何挑撥!”

話音剛落,他快速便走向宴會廳的大門,握住了大門內的門把手。

“我將親自去詢問北鳴同學和不死川同學,他們的研究教室裡有什麼,以及他們各自對自相殘殺的看法。”花上崇英面色嚴肅道,“同學們,即使我們內心再害怕,也終究是要走出這道門的,所以......”

花上崇英的話如被吹散的輕煙,而吹散這一陣煙的清風是門外傳來的突兀敲門聲。在進行多次規律的敲門無果後,宴會廳的門被門外的人推了條小縫,那條縫隙卻被花上按住了門把手推了回去,就像傷口被強行用手指擠在一起一樣。

“是誰?”花上崇英問。

門外沉默了片刻。

“是我,北鳴忍。我想請各位幫忙,把一些危險藥品搬進我的研究教室之中封存起來,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北鳴忍淡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被門內的人懷疑,她有意放大了音量,離門近一些的嘉賓們都能聽見。

花上崇英沒有立馬開門,而是開口詢問:“你的研究教室裡有什麼?”

“毒藥,品種各異。不太適合開放。”北鳴忍的語氣輕輕的,言語間也沒有隱瞞,“所以我想把醫務室裡的危險藥品也放進去封鎖,倘若出了事,你們可以來問責我。”

一扇門內外,是兩個人的博弈,是懷疑,也是試探。

只是門內的那位少年總是更願意去相信別人。

那扇關乎信任的門被開啟了。北鳴忍就站在那裡,並沒有被懷疑而惱怒,也沒有因為被信任而欣喜,與離開宴會廳時別無二致。

“你要幾個人幫忙?”

“都可以。就是裡面有些裝著藥的箱子,可能需要各位多跑幾趟。”

花上崇英點了點頭,回身向宴會廳裡的眾人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