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同學?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被我詢問,小城智樹也沒有收回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只是習慣性地帶上那副淺笑的面具,應答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早川同學,和其他同學比起來更加冷靜。”

“冷靜?”

我還記得花上崇英死去那時的情況。雖然我內心沒有感覺,但當時我明明已經裝作了極度害怕的樣子。

難道還是被小城識破了嗎?

“沒錯,”小城智樹雖然笑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他眸光微動,輕聲道,“當時花上同學倒下的時候,大多數人的表情都是驚慌與興奮,只有少數人仍然存有內心的平靜,波瀾不驚——早川同學,你是其中一個。”

“雖然你很極力地想要表現出害怕的模樣,但你的眼神卻是鎮定與冷漠的。我說的對嗎,早川同學?”

我當然會冷靜,也自然會鎮靜與冷漠。畢竟我已經見過這種局面很多次了。無論是獄川縣還是在《死亡遊戲》裡,這都不是新鮮事。

“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很習以為常的事情。我之所以偽裝成害怕的模樣,只是為了在人群中顯得不那麼突兀。”

我呼了一口氣,笑著回應他,神色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在你眼裡其它和我一樣‘平靜’的人是誰?”

小城眉峰微揚,饒有興趣道:“我原本以為,早川同學會更加在意‘興奮’的那一批人——在黑白信鴿直接告訴我們進行‘自相殘殺’的情況之下,那些‘興奮’的人更有可能是潛在的危險分子。”

“是嗎?可你剛才也說了,在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有‘興奮’的反應吧?”我眼含笑意,嘴角微微上揚,“話說回來,我記得小城同學也是其中一位‘興奮者’吧,這是否意味著你也是個危險分子?”

小城智樹沒有說話,只是像尋常一般看著我,心中或許是在觀察我的反應,也有可能在思索著一切的關聯。

許久過後,他緩緩開口。

“我不否認我當時確實感到了興奮。”小城坦誠地向我道出了他的感受,“這很奇妙。在我過去的人生之中,我從來沒對‘殺人’一類的違法事件有任何的好感,但就在看見花上同學倒下的那一刻,我的血液卻熾熱得像在血管裡跳舞。”

“當時我也觀察了其它的同學,他們中的多數人,或多或少也有著相同的興奮。在那一瞬間,我似乎好像明白了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聽了這句話,我眉心微動。但我仍是選擇壓下開口的慾望,繼續聆聽小城的言論。

大部分人會感到興奮是自然而然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曾經是《死亡遊戲》的粉絲,以螢幕另一側所發生的殺人事件和推理辯駁為樂趣。

之所以小城智樹會覺得不對,也是因為草臺班子節目組買不起高階的重塑人格的裝置,只能簡單地去除和死亡遊戲相關的記憶所導致的。而小城所描述的,正是“只去除記憶”的弊端——

即使沒有了記憶,但身體的本能卻依然存在。而又在“殺人遊戲”這種敏感的情況之下,被去除記憶的嘉賓們十分容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但由於這個副作用並沒有實際影響到遊戲的程序,所以節目組也對這個狀況愛搭不理。

“但是,仍然有少數派的人,他們要麼是完全沒有興奮的情緒,只是一味的恐懼,就像是下宮同學一樣;要麼平靜的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小城智樹淡淡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低著頭像是回想著什麼。

“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恐懼是必然會出現的情緒。但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毫無情緒波瀾漠然注視著一切的人,終究是少數的。但在這座旅館之中,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