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土坯屋子的大門,淡淡的黴味環繞在鼻尖,現在土坯屋子中有兩個人,一站一坐。

正在給秋福大爺大孫子把脈的大夫,扭頭看向魏鈴,用著略微不滿的語氣道:“不是說讓你們在外面等等嗎?”

看了一眼還沒有醒來的孩童,魏鈴搖搖頭,“沒時間等他醒來了。”

“你要做什麼?”床邊的大夫皺著眉看著魏鈴。

魏鈴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著床邊走去。

大夫猛地站起身來,橫向一跨,將魏鈴給攔住,“我不管你是誰,這個孩子是我病人,我不會讓你對他動手動腳的。”

一個是治病的大夫,一個是縣城裡面的大人,站在另外一旁的年輕衙役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幫誰。

看著一臉嚴肅的大夫,魏鈴緩緩解釋道:“大夫,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傷害這個孩子。”

“那你告訴我,你要做什麼......”大夫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搖搖晃晃,隨後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魏鈴伸手把要倒下的大夫給扶住,緊接著對旁邊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衙役說道:“你找地方讓大夫好好睡一覺。”

“啊......好......好的!”反應過來的年輕衙役連忙伸手接過大夫,將他往外面抱去。

而這時候,陳衛明、長嶺官員來到了土坯屋子中。

“魏鈴,你這是要做什麼?”陳衛明來到魏鈴的身邊,有些不解的問道。

“之前我還打算等這孩子醒來,狀態好一些再說,現在恐怕等不了了。”魏鈴將自己那隻完好無缺的手臂上的袖子擼起。“時間拖的越晚,那些孩童回來的希望就越小。”

“你要用之前那種手段?”陳衛明想起了,之前魏鈴用自己的本命來讓長嶺官員開口吐真言。

緊接著陳衛明想到了什麼,“可這孩子並不會說話!”

“換一種方式,等下要麻煩你守在我旁邊。”

說完魏鈴都沒有等陳衛明答應,便在抬起那隻好的手臂,運轉起來了自己的本命之炁。

先是往孩童的眉心輕輕一點,一道寧靜深邃的絲線滲入他的腦袋之中。

這孩子的心神狀態雖然有些虛弱,但自己小心一些應該沒啥太大的事.......魏鈴感受了一下便自顧自地點點頭。

魏鈴腦海中出現了之前村長婆婆給自己‘卸甲’竹簡,按照上面的獨特的方式進行運轉。

隨後屏息凝神,張開手掌中的五指,口中輕輕唸叨著。

“嗡班扎爾薩埵吽!”

魏鈴那隻手掌中的經脈逐漸變得明顯,經脈中流轉著琉璃色,不一會兒濃郁的琉璃之炁,在魏鈴五個指尖上延伸,最終形成一隻只纖細的小手。

五隻纖細小手形成的那一瞬間,站在魏鈴旁邊的陳衛明感覺一股怪異的氣息從上面飄出,當他嘗試接觸那股氣息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彷彿被人一點點剝開。

眼中露出驚駭的陳衛明,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而坐在床邊的魏鈴操控著五指中延伸出來的琉璃細莖,朝著床上孩童慢慢飄起去。

五根不斷延長的細莖,逐漸按壓到孩童腦袋上的印堂穴、神庭穴、百會穴、太陽穴,如同那醫道中的懸絲診脈。

琉璃細莖上的五根小指,有規律的張開回縮,最終一點點滲透進孩童的腦海之中。

當‘卸甲’觸碰到了孩童的心神時,魏鈴輕輕點了點自己眉頭,隨後往後一倒,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去。

他眼中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所有的聲音也都在這一刻停止,安詳且舒適。

隨著魏鈴心神的遊動,漆黑的世界出現點點亮光,就像那點綴在黑夜幕布中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