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院,一大早地就有許多宿醉恩客在透著古樸神韻的青石門楣下進進出出。

有醉酒未醒的公子哥跌跌撞撞到臺上抱住了正在甩飛袖的舞者,白日裡人少,但畢竟是在大堂。

堂內眾人皆觀望著這一幕,一旁身著天水碧色布衫的小廝急忙跑去找姐姐們來處理。

樂碧剛巧路過就命人將那名公子哥架了出去,那被架之人原想鬧,一見樂碧就閉了嘴,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西院紅紗帳旁,嫦茵看著堂下這一幕掩著嘴笑道,“還得是樂碧姐姐出馬才治得了這群紈絝子弟。”

“可不是嘛,”紫瑜捏著一方緋色小帕,神色歡愉道,“樂碧姐姐聰明伶俐,這一張巧嘴啊,可會說了呢!我們姐妹幾個可是自愧不如。”

“我說這一大早的怎麼腦袋嗡嗡嗡的,原來是兩位妹妹在我房門口嚼舌根呢!”

樂碧輕扶紅紗帳朝著她們兩人走了過來。

“快瞧快瞧,我們吵著她了,叫她不樂意了呢!”

嫦茵說著左右瞧了瞧,避開了路過的人,靠近樂碧說道,“主子來了,進了廂房,可許久未見月語姐姐去,你要不要先去伺候著?”

樂碧聞言看了一眼對面廂房,佯怒嗔道,“我去幹嘛?討他嫌嗎?”

紫瑜急忙道,“沒找著月語姐姐,可也不能就這麼讓主子等著呀。”

樂碧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瞥向樓下,“那就讓他等著唄!反正他也常來紅院逍遙快活,要是有急事,他會找人的。”

兩人還想再勸說,樂碧又笑罵道,“兩位妹妹一大早地就來串門,我哪兒敢不樂意啊,真該請兩位妹妹進去飲茶,就怕被姐姐說道。”

樂碧話音剛落,月語就從樓道拐角處的雕花楠木後走了過來,“姐妹們,又在聊些什麼呢?什麼事兒怕被我知道啊?”

紫瑜一見月語,連忙乖巧道,“姐姐好。”

嫦茵走過來挽住月語的手腕,道,“姐姐可算是來了。”

月語拍著她的手背道,“這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在議論了,姐妹兒幾個要聚就聚唄,我還能不允還是怎麼的?”

樂碧背靠著廊柱,身形半掩在紅紗帳後面,她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可叫妹妹我如何自處啊!”

“哎呦,還叫妹妹我如何自處啊,”月語學著她的模樣笑斥道,“這院中,怕是就屬你最會招呼眾姐妹了!”

樂碧拉了拉月語的水袖撒嬌道,“哎呀姐姐!”

“行了行了”,月語擺擺手,“空空呢?我還有正事兒呢,你們可有看到空空?”

紫瑜搖搖頭,“沒有呢,姐姐。”

嫦茵也搖搖頭,“我也沒有看到。”

樂碧想了一下,道,“近來孔小朝聲名大震,空空早就覺著好玩,許是尋他去了。”

“這個空空,怎的還是如此好玩?”月語道。

“我說姐姐啊,你就快別埋怨他了,他生性如此,又有你護著,哪裡就改得了?指望他改呀,還不如指望狗不要吃屎呢!”樂碧說著自己便哈哈大笑起來。

“噗嗤哈哈哈……”

紫瑜和嫦茵也沒忍住掩嘴笑了。

“你呀,說話還是這般粗俗,”月語無奈極了,“我哪裡就護著他了?今日是阿湛要找他。”

“是是是,姐姐沒護著他,只是不間斷地讓城東的劉老頭和城西的李婆婆送烤鴨和杏花釀過來。”

月語嗔怪道,“你這是吃醋啦?”

“是呀,”樂碧作委屈狀,“姐姐只顧著空空這個小禿驢,心裡哪裡有過我們姐妹幾個?”

月語說不後悔這麼問,那是假的,不過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上,“好了好了,真是阿湛要找他。”

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