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不好好吃飯念什麼佛號,還慎言,他講的那些個混賬話還少麼?

不過他倒是懶得計較,反而是對著耳尖紅紅的林知悠悠說:“今晚再吃。”

空空聞言把嚼的飯都噴了,猛烈咳起來。

剛剛含著飯說話都沒嗆到,這會聽到一句話就嗆到了,當真是舍他沒誰了。

曾永忠坐得靠空空近些,就給他拍拍背讓他順順氣,接過林知遞來的水給他。

剛剛空空咳得滿臉通紅,那是真的,但這會兒這副拿不了杯子需要人喂的模樣,卻是假的。

曾永忠把杯子放他前面,不理他了。

空空氣得破口大罵:“冷麵禍害、蛇蠍心腸、沒心沒——”

曾永忠突然轉頭,嚇得他不敢說了。

曾永忠有一種壓迫氣勢,這才是常年混跡沙場的大將軍。不過曾永忠沒想與他過不去,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地說:“佛祖腳下,大師慎言!”

空空咳了兩下,又頓時止住了,他剛剛真是嗓子癢才咳的,嗯嗯,自我肯定一番後繼續埋頭吃飯。

一頓飯不鹹不淡總算吃完了,空空帶著他們去了歸一大師的院子。

他們隨意進了一間,曾永忠點燃燭燈,微弱的光漸漸亮起。

林知指尖劃過桌面,藉著這亮光看了眼,頗為驚訝。

換了處亦然。

原以為會積滿灰塵,不料竟是一塵不染。

“這裡什麼時候打掃過?”

“每日都有掃。”空空微抬頭,一副勤勞致富的模樣。

林知卻是不信這是他掃的,倒不是說空空懶,就是覺得他這種活潑好動、咋咋呼呼的性格不太可能會老老實實幹活。

果不其然,曾永忠在一旁拆臺,“是他唬寺裡的一個小和尚掃的。”

“嗯?這寺裡還有小和尚?”林知睜大眼睛,他還以為空空就是最小的了。

“有呀!”空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我是他師叔,他該聽我的話,而且我讓他掃這些給他好處了,怎麼能說是我唬他呢?”

不待兩人反對,他又說,“而且,是我唬他的又怎麼樣!小孩子不唬,大的更不好糊弄!”

“……”

林知坐到另一張椅子上,與空空正對著,問他:“你是怎麼當上和尚的?”

“我呀,一出生就是和尚。”

和尚的孩子才出生就是和尚,若空空的父親也是和尚,那歸一大師為何要委託自己看著空空?實在是沒道理。

坐在榻邊的曾永忠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他是歸一大師撿的。”

林知看向空空。

空空撇撇嘴,說,“我怎麼知道?老禿驢又不跟我說。”

靜了會,林知又問:“那個比你小的和尚呢?能不能說說?”

空空咧嘴笑了,“你說八八呀?”

“他叫八八?”

“嗯,嘿嘿,是不是很好笑?”

林知震驚問他:“你給他取這個法號不會就是為了讓他被人恥笑的吧?”

“當然不是!”空空笑意一收,噌地站到椅子上,一拍小桌,小脾氣說來就來,“是因為佛說‘其隨心靜,則佛土淨’,既如此,我給他取這個怎麼了?”

“那……”林知囁嚅,他不認識那個八八小和尚,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空空坐下,說,“佛祖還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略暗處的曾永忠眼睛一亮,半眯微掩,說了句:“大師好見解。”

不是恭維,是真心實意的誇耀。

空空又扒拉了些別的。

他用事實證明,他是那種給陽光就燦爛、給染料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