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手是血的周嬤嬤突然從內殿的方向跑出來,衝著柔安高聲哭道,“宸貴妃娘娘,還請您為我們皇后娘娘做主啊!”

周嬤嬤撲通一聲跪下。

殿裡眾人再也忍不住了,瞬間開始了竊竊私語,“皇上還在呢,這老嬤嬤怎麼能叫宸貴妃主持公道?這是公然的僭越啊。”

“你不知道嗎?聽說這宮裡,早就是那位……當家了。”

“哎,可憐咱們這些正室嫡妻,人老珠黃了哪能和年輕貌美的新人比。”

“快別說了,小心上面聽見!”

衝貴妃來的,一道道的充滿惡意和猜測的話從人群中裡傳出,邵承冕面如冷鋒,毫不掩飾眼中的暴戾和陰鷙。

柔安坐在旁邊,都能感覺到他胸膛劇烈起伏的弧度。

她微微笑著,一抬手,將桌上的茶盞狠狠地擲了下去,嚇得周嬤嬤霎時止了哭聲。

“周嬤嬤,皇上太后還沒說話,你一個奴才跑過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貴妃娘娘,老奴也是擔憂皇后娘娘的安危,一時心急……”

“一時心急?”柔安悠然地站起身,打斷周嬤嬤的辯解。

“後宮裡誰不知道大小事務均由皇上和太后掌管?你上來便喊著本宮的名號,把皇上和太后置於何地?

再者,本宮瞧你這是故意將本宮推到風口浪尖上啊?”

柔安的話一出,有瞬間明白過來的,直接閉了嘴。她們也不是傻子,都是內宅裡摸爬滾打出來的佼佼者。

借刀殺人的典故也是明白的。

周嬤嬤見情勢不妙,直接掌起了嘴,“貴妃娘娘恕罪,是老奴口不擇言,老奴糊塗了……”

“行了。”

邵承冕睨了一眼自扇巴掌的周嬤嬤,見兩頰通紅,打的差不多了,轉頭看向了太后。

他拱手道,“母后,正好太醫們都在,讓太醫檢視一下皇后的飲食,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漏。”

聽到皇上的話,太后肅穆的臉色平靜了些,有了主心骨一般點頭道,“是,這樣甚好。”

孫芷薇雖然心地惡毒又愚蠢,可到底在泥潭時拉過太后一把,太后仍有些顧念舊情。

陳太醫等人走上來,拿起皇后的酒杯和碗筷湯盞等物件查驗了起來。

最終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驗證了那個結論,“皇上,微臣等人已經查明,皇后所中之毒和這湯裡的是同一種。”

邵承冕點點頭,伸手隨意一指,“再看看其他人的。”

依次查完後,太醫們均搖頭,“回稟皇上,只有皇后娘娘的飯食中有毒。”

一聽這話,孫相的雙目陡然圓睜。

他掙開周圍的同僚上前,義憤填膺道,“宸貴妃!您作為萬壽節的舉辦人,是不是要給皇后娘娘一個說法!”

眼看小妹被這群人來回的欺負,向來中庸的紀時澤坐不住了。

他脊背挺直不屈,目光猶如雪中勁松般巍然,“孫相,如果是宸貴妃在宴上下毒,需要做的這麼明顯嗎?除非是有人賊喊捉賊,想故意栽贓!”

被一個年輕人頂撞,自恃老臣的孫相臉色很不好看,他指著紀時澤,“你……紀世子,無憑無據的,皇后娘娘何其無辜!”

紀時澤不卑不亢,他轉身向上拱手,“多說無益,微臣一切聽從皇上調令。”

百道視線傳來,柔安不慌不忙地接收,她就等在這呢!

朝邵承冕輕眨了下眼。

柔安細弱的身形晃了下,眼角泛紅驚訝地開口,“孫相,事情還沒查清,您就篤定是本宮所為,不知是何道理?

來人,將所有侍膳的宮人以及御膳房的人都帶過來,孫相要當場問話,也好還本宮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