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側身擠進了裂縫,身體貼著冰冷的水泥板緩緩前進。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狹窄空間的壓迫感讓人有種窒息的錯覺。進入隧道後,周圍的風聲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柴,點燃一根,微弱的火光為他提供了有限的視野。

隧道內的空氣又潮又冷,牆壁上覆著一層青苔狀的物質,散發出一股腐敗的味道。李墨用火光照亮四周,發現地面上佈滿了散亂的腳印和拖痕。這些痕跡雜亂無章,有些腳印明顯屬於人類,而另一些則過於龐大、猙獰,像是野獸留下的。

繼續向前走了幾分鐘後,隧道突然分叉。一條通道顯得較為寬敞,隱約能看到深處的地面上有破裂的管道和散落的物資;另一條則狹窄而深邃,彷彿通向未知的深淵。

李墨沒有猶豫,他選擇了較為寬敞的通道。雖然看似安全,但李墨知道,廢土上的“看似”往往是最危險的陷阱。為了避免暴露,他關掉了火柴,改用手輕輕觸控牆壁前進。黑暗中,他的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他能聽到自己鞋底輕輕踩在地面的聲音,能感受到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動。

突然,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不遠處傳來。李墨立即停下腳步,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拔出腰間的匕首。沙沙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種類似金屬刮擦的刺耳聲。他低下身子,藉著牆壁的掩護,小心地移動到一側。

片刻之後,他終於看清了聲音的來源——一個腐咬獸正慢吞吞地從通道深處爬過來。它的身體佝僂著,面板呈現出病態的灰綠色,嘴角不斷滴下腐爛的黏液。腐咬獸的眼睛已經完全退化,顯然是靠聲音和氣味捕獵。

李墨小心翼翼地將匕首握在手中,儘量讓自己融入黑暗。他知道,在這狹窄的通道中,如果驚動了腐咬獸,手中的匕首和老舊的手槍根本不足以解決問題,反而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腐咬獸在距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扭動著頭顱,似乎在捕捉空氣中的氣味。李墨屏住呼吸,一動不動,連心跳都放慢了。終於,腐咬獸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像是對這裡沒有獵物感到失望,隨後轉身,爬向了另一條分叉的隧道。

李墨等了一分鐘,確保腐咬獸已經離開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向前。每一步,他都變得更加小心。

再往前走了十幾分鍾,隧道內的黑暗變得更加濃稠,彷彿能夠吞噬一切感官。李墨的呼吸放得極輕,鞋底貼著地面移動時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與黑暗進行一場較量,不僅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不觸發隱藏的危險。

終於,他看到了那個目標。

隧道的中央,地面上孤零零地躺著一個箱子,外表覆滿了厚厚的灰塵,像是長時間無人觸碰的遺物。但即便是灰塵,也掩蓋不住箱子上的那個醒目的紅色圓形標記——這是高個男子所提到的標誌,表明這就是任務目標。李墨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箱子並沒有上鎖,看上去似乎可以輕鬆開啟。但李墨知道,廢土之下,任何表面的平靜都可能是致命的偽裝。

他緩緩蹲下身,匕首被他握在手中,輕輕地撥動箱子周圍的灰塵和石塊。他發現,地面上的刮痕和抓痕非常新鮮,像是有什麼東西剛剛在這裡拖動過箱子。這些痕跡並不規則,有些甚至像是爪印,它們呈放射狀散佈在箱子的四周,延伸進隧道深處的黑暗中。

李墨抬頭看了看隧道頂部,那裡垂掛著一些鬆動的石塊,有些地方的裂縫非常明顯,像是隨時會塌陷。再結合地面的抓痕,李墨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個陷阱。或者說,這是一個經過精心設計的試探。箱子是誘餌,而周圍的環境,則是為了捕捉任何膽敢靠近的獵物。

“小心是活下去的唯一規則。”李墨低聲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