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緣洞坐在轎子之中,運轉真炁,存神養精。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外高高叫起一聲:

“禪靈道長到!”

張緣洞睜開雙眼,正見那管事掀開簾子,一臉笑意。

“道長,咱們到了,請下轎。”

說著就要伏下身子,充當肉墊。

張緣洞連忙探手攔住,道:

“老哥,我一村野道人,不必如此。”

未等管事開口,張緣洞就伸腳走下轎子。

他看上日頭,說道:

“貧道出門時還是早上,這怎麼一下子就要黃昏了。”

管事躬著腰,低著頭,走上前陪話:

“道長不知,那報國寺在北門外的明華山上,義王府在京中內城,來回十來餘里,我見道長在休息,又不敢叫人走快,是此耽擱到這時候,望道長恕罪。”

張緣洞聽此,笑道:

“貧道頭回坐轎,勞各位兄弟朋友出力,怎會怪罪。不知義王殿下在何處,勞老哥再帶貧道一程。”

管事聞言,喜笑顏開,神色愈加恭敬:

“沒見過道長這麼好脾氣的,小人自是應當帶路,道長請跟小的來。”

張緣洞跟著管事,走過迎面的八角牌樓,轉過影壁,見到了那一座極為威風的府樓大門。

只見兩尊丈來高的石獅子侍立兩旁,一條大理石鋪就東西二路,階梯之下設有拴馬樁,門口掛著兩頂大紅燈籠。

張緣洞緩緩點頭,他也見過幾戶富貴人家,卻沒見這般威風氣派的。

那大門密密麻麻串攢著鐵化釘,兩口獸面銜環。

而那大門卻是緊閉著,只看院中天井透出火光,未曾見識全貌。

張緣洞大步走上階梯,就要叩響獸環,卻被後面管事叫住。

“道長,且慢!”

張緣洞回頭張望,一臉疑惑。

“這王府自有規矩,客人須得從角門過,正門不可行。”

張緣洞這才恍然,隨即腹誹道:“若是尋常,早跳上門樓,躍將進去了!”

管事領著張緣洞,走過門柱,轉到一旁角門上,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怎地卻像是做賊?”

張緣洞不禁發笑。

管事聞言,面色尷尬,在一旁說道:

“道長不知,義王殿下乃是馬上的皇子,自小隨軍四處征伐,如今在京養閒,治府也同治軍了,做事講究個令字,行走講究個靜字,便是如此。”

張緣洞點了點頭,說道:

“老哥這麼一說,貧道倒是有些忐忑了。”

管事隨即笑道:

“道長不須如此,殿下平常也很敬重僧道的。”

兩人走過門前司殿,東繞西繞,看過了幾間翼樓,說不清三進四進,到了一處洞門。

裡面一條青石小路,兩旁排密花燈,古木鬱郁,異花朵朵,幾個二八少女排成一列,在洞門後等候。

管事笑一聲,一手前伸,側身一讓,說道:

“道長,義王殿下就在後花園中待客,往後自有侍女帶路,小的就到此停步了。”

張緣洞謝了管事,走入洞門,一個侍女當即上前迎住。

“大人面生,奴婢認不出來,但想是欽天監的禪靈道長?”

張緣洞朝那侍女抱拳一禮,說道:

“貧道正是,蒙義王殿下錯愛,厚顏到此叨擾。”

那侍女撲哧一笑,張緣洞以為自己又錯了規矩,連忙端正姿態。

“道長倒像走江湖的人士,不須謝,請隨奴婢來。”

張緣洞呵呵一笑,跟在侍女身後。

走過了前庭,就見一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