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緣洞未曾多言,只是重新開啟了那本《太上感應篇》,重新讀了起來。

劉天君似有不忍,一改往日的作風,多說了幾句:

“真人修行之事,我本不該過多插手,只是那成仙之道乃是非凡之舉,少不得的是三災九難,既有祖師在前,鋪平了道路,真人只需養心練性便可,何須如此?”

張緣洞並沒立時回答,而是看完了《太上感應篇》,又取出一本《沖虛真經》來。

讀到“獨往獨來,獨出獨入,孰能礙之”這一句時,才開口說道:

“若是不能圓轉如意,怎能麼獨來獨往呢。”

劉天君不再說話。

張緣洞繼而說道:

“迎天意,揣利害,不如其已,講的倒也不錯,弄個獨善其身,也懶得受這些氣。”

劉天君輕飄飄飛出張緣洞的頭頂,兩手抱拳,說道:

“真人要真是這般做想,我便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張緣洞將《沖虛真經》放回書架之上,站起身,向劉天君做了個稽首。

劉天君伸出一隻手,掌中浮現一道符籙。

“此乃趙元帥念真人扶正滅邪之功,賜下的玉符一道,內藏三十六雷之一的神霄雷,真人可收好。”

張緣洞接過符籙,看也不看,收入懷中。

“正好,我這真靈之身和那妖道比鬥之時,有些損傷,勢去五六,需得修養一陣子。”

“真人有此想,便自先體悟一二,我不在身,若行壇法之時,即可書寫此符,也能通神。”

張緣洞點頭說道:

“天君此番需多少時日方好呢。”

“說不準,不過真人若有性命之威,我自生感,必出竅護持。”

言罷,當即遁入張緣洞心竅之中,不再言語。

不知為何,張緣洞頓覺輕鬆不少。

他走出閣樓,四下張望,欲要尋找那個名叫莫嶽亭的小道童。

準備以實相告。

莫嶽亭一下山,便見到了一地的衰敗景象。

按照往時,山下應該是早早擺滿了賣香火紙錢的攤位。

而今,只剩一片焦黑。

雖說小道童有小半個月未曾下山,但見到此等變化,心中也是有些迷茫。

在這迷茫之後,或多或少,還夾雜著一絲畏恐。

小道童皺著臉皮,眼角流下一滴淚水。

“師父!”

他忽而大步向前跑去,在廢墟之中不斷叫著師父,可回答他的卻是一聲喝罵。

“媽的,誰打擾老爺睡覺!”

廢墟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有刀劍劃過地面的聲響傳出。

小道童張大了嘴巴,靠在一面半塌不塌的牆壁上,大氣不敢出。

一條細長的影子自牆壁後流出,正好出現在小道童的眼前。

“”

小道童捂了捂鼻子,遮蓋住那難聞的氣味。

他抬頭一看,只見一面黑色兜鍪下,兩隻寒氣森森的眼睛正看向自己。

“唔”

小道童嘴角下墜,就要放聲大哭。

“哭!”

那雙眼睛的主人忽然大聲喝斥。

這一下,小道童的淚水立馬縮回瞳孔中,低著頭,不敢大聲,只是用鼻子抽泣著。

好事的臭丘八伸出大手,越過半塌的牆壁,一把抓住小道童的衣服後領,將他提了起來。

小道童兩隻腳不斷撲騰,似要掙脫束縛。

“原來是個小牛小道童啊。額,從那座道觀裡出來的?”

他本來要講一句‘牛鼻子’,可顧及軍中有位神通廣大的隨軍法師,鼻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