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妖一人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走入了一間青瓦小樓。

才進去,張緣洞就聽得身後傳來喧喧嚷嚷,都在那裡討論著自己的身份。

松叟報以歉意,走出小樓,對著屋外圍觀的妖精們說道:

“這是外面來的貴客,果然大師法旨欽定接手山場的人,列位先散去吧,不會有事的。”

妖群之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可是他是人啊?”

“人怎麼了?五郎有什麼話講嗎?”

妖群讓開一側道路,擠進來一位面目俊美的金睛相公,若不是身穿麻衣,屁股上還帶著一條尾巴,也算個濁世佳公子了。

相公號作金睛五郎,同那沈牛是相好的朋友,聽沈牛描述的太過嚇人,自己心中便也有些發虛,聽得松叟說話,處於對大家的考慮,便反駁道:

“人怎麼了?老太公忘了小彩麼,他以前還特別喜歡在你頭上打轉呢,就是被人抓走了,困在籠子裡,讓這些人看笑話呢!”

此話一出,眾妖點頭稱道,驚著了後面的張緣洞。

他第二次聽得‘小彩’這個名字,心中生念,走了出來,不料嚇得樓前一眾妖怪連連後退。

張緣洞搖頭失笑。

自己向來遇著的妖怪,遇著人不是流口水就是磨牙齒,現在反了過來,還真有點不自然。

“宋先生,小彩是誰啊?”

松叟搖了搖頭,嘆道:“一隻小麻雀而已。不過讓這猢猻說的玄乎了,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眾妖低頭默然,長著雙角屈在一眾人身裡不敢探頭的沈牛,此時卻悶聲哭道:

“哞~當是死了!捉小彩的就是道士,道士向來有搜山捉妖充作手下的手段,興許這個時候,不是被困在籠子裡,而是被困在罈子裡哩,哞~哞~”

他這一哭,惹得諸多不知世事的妖精也哭了起來,場面剎那間也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幾隻膽子大的妖怪,愈加看不慣面前的道士,在下面竊竊私語。

“這個道士沒什麼由來,怎麼能讓人放心?”

“如今也不見果然大師出面,說不準的。”

“難道三位老太公被道士許了好處,要把我們”

松叟枯乾發青的面孔頓時變黑。

“混賬,說些什麼話!”

凌霄閣主和歲寒三友在這座山場威望頗高,他一發怒,嚇得下首一群精怪連連收了聲。

梅公和竹翁見事情變得不和諧,也是跑出來打起了圓場。

“這位小道長有果然大師的信物,大師作保,肯定不是壞人。”

“小道長快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張緣洞雙肩一聳,取出了猴毛,攤在手心,拿給眾人看。

五郎抹了抹兩隻金色眼眸,見真是果然和尚的猴毛,便拿手颳了刮腮,說道:

“是祖爺爺的毛,許久未曾見到了可是祖爺爺毛在這裡是一說,但猴哪裡去了,這大事怎麼不告訴我們?”

三隻樹妖面有難色,這個確實是不好開口。

“已然圓寂。”

張緣洞踏前一步,直截了當的開口說出。

他算看出來了,就是此時不說,日後也必然提起,還不如將麻煩堆作一處,早些解決了為好。

下首群妖聽罷,只是在一剎那的寂靜過後,便爆發出尖銳的暴鳴聲,張緣洞耳膜上彷彿被狠狠的錘了一下,側過頭去,捂住腦袋。

五郎的反應更為激動,獠牙外翻,咯咯亂叫,那俊美的面龐似乎也變得兇戾了起來。

蓋因他和果然和尚是為同源,雖說果然並沒在他身上偏頗多少,而他卻視果然為祖,稱呼也和別人不同,聽見這個訊息,也比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