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你哼唧唧得有多難聽。”芙尼道:“也真是有你的,這麼重要的日子,還這副樣子。老實說,第一眼看到你實屬把我嚇了一大跳。”

“快別哼唧唧了。”芙尼對著希德爾招手道,“教團的人在到處找你,他們據說還準備了一個漂亮的蛋糕,我跟你講,那個蛋糕好吃的,我恨不得把蠟燭吃掉。來呀!我們穿過草坪。看到了麼?他們就在那兒,還挺遠,你瞧見了沒有?”

“啊?”希德爾回應道,“看,看到了吧?我們趕緊過去吧!”

“等一等。”芙尼道:“你怎麼又把領口的扣子拆下來了,我不是告訴你要繫上麼,不然這件衣服就像是掛在你身子上麼?”

芙尼重新將希德爾領口的扣子繫上。

“把手插在兜裡,不然會凍壞了。”

希德爾感覺要喘不上氣了,不僅是因為衣服太緊。也不是因為腦部隱隱作痛,而是越靠近教堂,那種現實的模糊感像潮水般漸漸朝希德爾湧來,心靈在現實和虛幻的夾縫中被擠壓,讓人透不過氣來。

希德爾覺得自己糟透了,就像是炎熱天氣裡無精打采的胖蜜蜂,被芙尼牽著向前飄。

他們剛轉過一個牆角,一個速度極快的小東西就猛的撞進希德爾的懷裡。

希德爾只覺得自己肺裡的空氣都被人掏空,他顫顫巍巍的後退一步,甩了甩腦袋。意外的是,他居然感覺好多了。這不比扎裡克教的冥想法好使?

希德爾蹲下輕輕的撫上那東西的腦袋。

“你好呀!”希德爾說道。

“很疼的!”小女孩用指責的語氣說道。

希德爾鄭重地觀察她額頭處淺淺的紅色印記,道:“這也算得上一次光榮負傷。不如這樣我們問問芙尼小姐會不會給你這個英勇的小傢伙發個胸章。”

小女孩高興的笑了起來,眼神狡黠的看著芙尼道:“可以麼?給我發一塊胸章好麼?我真的很想要一塊。”

希德爾笑著拍了拍女孩的腦袋道:“當然,任何一個勇敢的人都能得到胸章。”

“所以你要勇敢,而且不能因為撞紅了腦袋就哭鼻子。”

“這樣就能得到胸章了麼?”小女孩兩眼放光的看著希德爾。

希德爾點了點小女孩的鼻子道:“不止!你還得乖乖把飯吃光。”

“啊?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要胸章。”女孩摸了摸肚子道:“我還不是太餓!”

“真的嗎?”希德爾站起身道:“希望你不要一下午都在吃甜食,好了,我的姑娘,快回家去吧。”

希德爾看著小女孩一路跑遠。

“她很喜歡你不是麼?”芙尼笑道。“看起來你會成為一個很受孩子們歡迎的祭祀。”

希德爾道:“也許吧!但是教團的人更想讓我掌握宗教法,成為一名古樸,嚴肅的祭祀。”

“但是這些東西都是有意義的,希德爾。”芙尼嚴肅的說道:“你會喜歡上禱告和戒律的,也許要經歷一些事情,你才能把事情看清。”

“所以你現在要習慣,希德爾!你現在開始就要進入一個新的世界。也許你不喜歡,但是你不能表現出來,參加完今日的冬至日儀式,你就將正式成為氏族的祭祀了。”

希德爾點了點頭,跟在芙尼身後。看著她推開教堂的偏門。她踏入黑暗之中,希德爾深吸一口氣,尾隨在後。

隨著教堂之上的鐘聲響起,黑霧完全遮蔽了天上的太陽。

希德爾在兩人身後把門推上,不斷翻滾的黑霧讓一切都看起來潮溼。甚至連教堂附近信徒的祈禱聲都被蒙上一層膈膜。

希德爾已經看不清門外的景色了,遠處的道路,屋子都彷彿消失於虛空之中。

彷彿他身前是通向無盡長廊的迷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