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爾起身,側踏一步,轉身看向背後老邁的身影。

早在後者踏上二樓走廊的時候,希德爾就注意到背後的腳步聲。

老嫗顫抖著身體,皺得像是羊皮的臉上出奇的憤怒,她用乾枯的手指指著希德爾,用微弱且情緒豐富的聲音質問道:“愚蠢的男性,卑鄙的外鄉人。你在這裡幹什麼,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沒有你想要的財富,只有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古籍,和一些不值錢的老物件。”

希德爾將半個身子藏在房間內的陰影裡,平靜的說道道:“我只是來尋求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就是因為這麼一個荒誕的理由,你便無禮闖入主人的房間,即使她曾經盛情的招待過你!”

“一個衣裝華麗、珠光寶氣的卓爾貴族加上兩個十七八歲的同伴孤身來到此地。”希德爾說道,“你們難道一點企圖沒有麼?”

老嫗臉上的溝壑凝成一團,抿緊嘴唇問道:“我為什麼要對你們有任何企圖?年輕人,你當然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奇,去疑問。但你絕對沒有足夠的閱歷去得出一個正確的答案。執著於年輕人特有的疑神疑鬼,你覺得別人對你的善意必然存在某種特殊的目的,這個目的能使你面對的一切疑惑豁然開朗。”

老嫗敲了敲柺杖,說道:“來吧孩子,事實勝於任何雄辯,我不知道你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來,但是我可以透過其他方式打消你的疑慮。也許是我醜陋的面容讓你感到不適,那我深感抱歉。”

希德爾插嘴道:“女士,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即使你給我一個有用的回答也能消除我們之間的誤會。”

老嫗邁開老邁的步伐,張開漏風的嘴說道:“我想一個沒有任何依據的答案是無法撫平我們之間的隔閡,我在回答你之前,先讓我問一個有用的問題。”

希德爾跟著老嫗身後走下了樓梯,道:“您說。”

“千古不變的受害者有罪理論,假如說有幾個強盜持刀闖入你的宅邸,你會怎麼做?是把他們趕出去還是......把他們全都殺掉。”

希德爾遲疑道:“我應該不會做的太過火,我會把他們趕出去吧?”

老嫗轉頭盯著希德爾的眼睛,隨後笑道:“即便他們可能強暴了你的女眷,就比如那個一直和你很親密的女孩。”

“我不清楚。”希德爾低聲說道。

老嫗不屑的笑了笑,“你的眼中透出的光可沒有你嘴上說得那麼寬宏大量,你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聖母,還不是你站在了那三個人的立場發言。因為你偷偷潛入主人的書房,感同身受,才為強盜開脫。”

“這便是某種哲學。”老嫗看了看希德爾,繼續說道,“按照你的邏輯,我是不是可以更加邪惡更加惡意的揣測,你故意讓一名同伴將自身的珠光寶氣彰顯出來,引誘我們向你們下手。最後再心安理得的動手掠奪手無寸鐵的老嫗?”

“你說這些是像證明什麼觀點?”希德爾輕聲問道。

“我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才這樣說的,孩子。也不是讓你接受我的想法。沒有人活該接受別人的惡意,也沒有人可以無端利用自己偏見去扭曲他人。

人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可以扭曲如蛆蟲。”

希德爾沉默不語,他有些心煩意亂,什麼也不想再開口說話,餘下的行程他只是默默的跟著老嫗穿過寂靜的長廊,開啟了長廊盡頭的門,觀看了門後的不值一提的物件。

。。。

“房子內沒有任何一個侍衛,我潛入她的房間簡直輕而易舉。正如你所說這個村子全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只要我想我隨時能夠將那個老嫗抓到手裡。”

“你看起來對自己很有自信。”

“自信?我不太懂這樣為什麼叫做自信。”希德爾用挑剔的眼光細細打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