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為這事兒不開心?”

“不是,大嫂奢華我早就知道了。我傷心的是,我跟娘提起這件事,娘卻說大嫂貴為宰相千金,下嫁花家堡本就是委屈了,難得宰相過大壽,花點銀兩給大嫂做面子,也屬常理,要我別斤斤計較,以後大哥的前程還要靠大嫂孃家幫襯呢!”她越說越委屈,嗚咽成了哭泣。“相公,我很愛計較嗎?”

“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無私的姑娘。”他們大可在玄冰山上逍遙自在的,但她仍選擇回來振興家業。

按常理,閨女出嫁了,孃家是興是敗,便與她無關了。

是無顏惜情、念舊,才會死拖著他幫忙扛這副重擔,無奈家人不領情,反而認為她的行為敗壞家風。

現在外頭謠言很多,有說花無顏行為不檢的;也有人認為他們夫妻倆在外頭日子過不下去,才會回來依靠孃家;更離譜的說法是她妄想跟兄長分家產,所以即使已出嫁,還是死賴在堡裡不走。

天知道花家堡有什麼值得人圖謀的?他隨便當一條玄參須的髮帶都可以買下整座花家堡。

他不在乎那些流言,但顯然她受到了傷害。可惜花無瑕又跑出去玩了,否則可以請她安慰一下無顏。

花無顏的情緒在羅什的安撫下爆發。

“我就是不明白,明明已經沒錢了,為什麼還要借貸來做面子?披上一層華麗的外表就算光耀門楣了?我問娘,娘說我們女人家不要管男人那麼多,他們有自己的做法。相公,你告訴我,我錯了嗎?”打她曉事以來,花家堡在江湖的地位就如同江河日下,一日低過一日。

她很不服,開始努力習武,期望有一天能扭轉這樣的局面。

然而爹和大哥卻說,江湖混不下去也無所謂,花家堡轉戰朝堂,一樣可以風生水起。

她原先覺得沒錯,大哥素有才名,真能博個一品大員的官位回來,也算為花家堡爭口氣。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花家堡能保持該有的實力和能力,如此才能得到江湖上眾人的尊敬。

可是現在的花家堡卻是什麼都沒有,被江湖中人引為笑柄,連在朝堂上……她最近才知道,大哥的青雲之路是靠裙帶關係拉起來的。並且為了討好岳父,爹爹和大哥變賣了大部分家產,得到一個暫時的尚書之職。

這樣的尚書真值得做?這樣的風光真能持久?

她不知道,她只覺得這個地方越來越不像她期望中那個團結和睦的家。

“無顏。”他兩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替她揉按開那緊繃的筋骨。“你為什麼不換個方向想呢?宰相門生數百,卻挑中大舅子做女婿,原因何在?”

“因為大哥夠懦弱、夠奉承、夠諂媚……”每罵一句,她哭一聲,好討厭住這裡,她想回玄冰山,再不見爹、娘跟大哥了。

“我想,以宰相大人的權勢與地位,討好他的人絕不會只有大舅子。”

“是啊!大哥是拍馬屁的高手嘛!”

“這馬屁要拍得讓人舒服,不討厭,也是門學問呢!”

她推開他,轉頭恨恨瞪著他。“按你說的,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嘍?”

“也不能這麼說,要看目的是什麼,你希望的是花家堡長久興盛,對不對?”

“當然,誰要那表面的繁華?”

“按你的方法做,確實能振興花家堡,但卻得花十多年的時間打根基,你同不同意?”他又牽她的手,她甩了兩下,沒甩脫,被他抱進懷裡,溫柔地按摩著,放鬆疲累的身軀。

“十年,我有信心在十年內讓花家堡風雲再起。”唔!在他韻律的十指中,她的語調慢慢放緩了。

羅什不僅按摩,更運勁替她調理經脈。孕婦啊!就要放鬆心情,好吃、好睡、好生將養,天塌下來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