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旱魃出世,哀鴻遍野。

大日如來裹挾著西漠眾生的求生之慾,

以身為祭,

重新封印了旱魃!

大雷音寺這上古流傳下來的佛門古剎化為斷壁殘垣。

廢墟之上,

江銘張望著四周,僅存的佛門子弟也一片哀色,彷彿失去了靈魂。

良久,他流下血淚,緩緩起身,

身上竟泛起一陣猩紅的殺氣凝成實質,引起了同門的注意,不由喃喃道:

“師兄你……”

那時的江銘,

應該說是禪定大法師,也如現在的江銘一般雙目失明,

他聲音沙啞,剋制著難言的情緒,輕聲道:

“都是師兄的錯,

師兄要走了,這裡……

就交給你們了!”

本來怔得出神的佛門弟子反應過來,追問道:“走?師兄要去哪?”

沉默良久,禪定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

禪定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師兄此行……意欲何為?”

禪定腳步一頓,口中喃喃自語道:

“去看看……世界本來的樣子!”

興許是禪定的聲音太小,又或是那場大戰餘波揚起的風沙太過喧囂,他的話連同他的身影一同淹沒在了黃沙落日之中。

他一路走過,

大地上遍佈開裂的縫隙,露出地表流淌著滾燙的岩漿,法照國王室與佛門遭逢大難,卻底蘊尚在,調動了佛修與奇珍佛寶協助倖存者在廢墟上重建故土。

常年的教化,讓這裡的百姓多少還有幾分剋制,那時的法照國……

亂,而秩序尚存!

禪定這一路,也見慣了世家欺負平民的戲碼,其中也不乏有平民聚集起來,靠著不光彩的手段,殺光了世家的人,佔了世家的糧。

就這樣一路行至邊城附近。

剛入城,禪定感知到一群手握滴血長刀的兇悍人馬,暗自嘀咕道,“這些人有些奇怪。”

禪定的感知當中,這夥人皆是穿著粗糙的麻布長袍,邊城乃至整個法照國都是極為少見,

只要入了法照國境內,最不缺的就是靈石礦脈,而它的存在也意味著財富,

因此哪怕是窮苦的礦工,也是穿得起素羅一類的絲織品的。

“細皮嫩肉的小和尚?不知道和那些女人比起來,滋味如何?”為首的漢子眼中迸發出嗜血的寒光,出聲大笑著打斷了禪定的思緒。

對於那大漢這般怪異的用詞,禪定不怎麼懂,卻也知曉這些人不懷好意,

尤其是那感知中的目光,更是讓禪定沒由來的一陣噁心。

禪定周身再次泛起一陣猩紅殺氣,

剎那間,那氣息便化作利箭洞穿了這夥人的喉嚨,

他們至死臉上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可惜禪定卻是看不見的。

街角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感謝大師,小女子無以為報,

身上唯一還算珍貴的家傳寶劍也被那夥賊人奪了去,

大師若是看得上,便拿去吧……

最後懇請大師,也將小女的性命一併收走吧……”

禪定的感知中,那裡躺著一個身軀殘破的女子,少了兩條腿,不由問道,“為何不讓我救你,興許我有這個本事。”

女子苦澀一笑,“救?就算這次大師能救我,可終究又能救我幾次?”

聞言,禪定以明瞭一切,彈指間一道靈光乍現,了結了女子性命。

他放開感知,那夥人的手中確實有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