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聲音從冰洞內傳來,帶著致命的誘惑,嫋嫋餘音,從他的大腦一直嗡嗡迴盪入心底。

手指一鬆,蓮瓣從他的掌心滑落,溫熱倏然而逝。緩緩蕩下的蓮花,在還未碰觸到白雪覆層的地面時,伴著寒風,無目的地飛舞而去。

輕嘆了一口氣,玄天走進了寒冰玄境內,迎面撲來的濃郁花香,夾雜著絲絲血腥味,一不留神,便能失了心智。

他眉頭緊蹙,微微有些發暈,滿眼都是濃豔的紅色,紅色的花,紅色的血——

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蓮海中心傳來,吞嚥、悶哼、急促地呼吸。

一個女子背對著他,臥在花海中心的蓮榻之上,右手斜支,顫抖著身子。

身上一絲不掛,幽幽落下的蓮瓣輕撫著她白皙的肌膚,織成一層薄薄的花毯,隨著她身子的顫動,蓮瓣也跟著滑落,露出如玉脂般滑膩的雪肌。

眼前香豔的一幕,在他眼裡,卻是濃的化不開的霧靄。雙拳緊握,他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苦笑。

窸窣聲止,女子停止了顫動。放下右手,她緩緩直起了身子,但仍是背對著身後之人。

披錦和白色的羅衫裙從榻上輕輕滑下,拖到地上。一隻白色的蝴蝶,在她的身邊環繞飛舞,最後停在在她外露的香肩之上,靜止不動。

髮間僅綰一枝木簪,純白似流雲的長髮從榻上蜿蜒垂下,泛著純粹的熒光,一絲不亂。

“等你很久了。”

女子轉過身子,深邃的雙眸閃爍著幽藍,唇上還殘留著新鮮的血。這血,可不是她的。

他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只要稍一抬頭,就能看到在她一側躺著的赤身男人,以及男人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兩個血孔。男人睜著雙眼,顯然,到死也不瞑目。

她伸出舌頭,舌尖舔過唇瓣上殘留的最後一滴血珠,“難喝。”

唇邊勾起的淺笑如同暗夜之花,散發出誘惑的味道,起身,隨手從旁邊扯過衣紗,幾近透明的紗衣穿在身上,若隱若現,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赤腳,腳尖點著步子,她輕步朝他跳去,及地的白髮掃開地上鋪著的花。

從她身上飄來的蓮香,並不屬於血蓮花海的濃郁,她的味道還是如初的淡雅,宛若白蓮花一般的高雅。

用食指勾起了面前女子的一縷白髮,置於鼻前聞了聞,白色——世上最乾淨的顏色,卻是最骯髒的偽裝。

一樣的白,一樣的美貌,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她的身上,依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然而,即便是容顏不變,但倘若一個人的心變了,除了皮囊,那個人,也再不復初……

“怎麼不說話呢?”她抬起臉望著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眼角。

他略略扯動唇角,心裡說不出是何滋味。

傾身向前,她靠近他的耳旁,低聲說道,“難不成——你是專門來看我如何享受男人的?看我如何攀上他們的身子,用冰冷的軀體去撲滅他們的火熱?在他們到達極樂巔峰時,一口扎進他們的皮肉,咬開他們的血管。”

他的臉色一下暗沉了下來,身體微微地顫抖。

她的手從他的面龐滑過,輕柔地摩挲著他頸部的青筋,“感受對方的血管被自己的牙穿破,噴出的鮮血漸漸在嘴裡盈滿,看著身下人無力地掙扎——”

“夠了!”

響亮的一聲脆響,他甩了身前人一個耳光,狠狠地把她推到在地上,壓制著她,將她的手死死扣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