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朵?”男人坐在石凳上,擺弄著手裡鶴花,“我要的是一株。單一朵就能打發我?”

清靈心站在男人旁邊,眉眼低垂,“光是一朵鶴花,於你已是足夠了。”

“你答應了我的事,也必須要做到。明日大婚前,我就要聽到歐陽夏死了的訊息,你今晚上就去殺了他。”

“我的將軍夫人,你想只用一朵花換一個人的性命?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男人起身,忽然貼近。“一朵鶴花,只夠我一人替你守住秘密。其他的人,我管不了。”

手指抵在男人胸口,清靈心偏著頭,回以一聲冷笑。

“你一心想著威脅我,就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曲指攤掌,往前一推,她說,“你不願讓我好過,那麼你的身份也別想瞞天過海!”

“雖是一朵鶴花,你嫌少也得收:我讓你做的事,你也得做到。”

“別讓你我二人,最後都沒得到個好下場。”

“回白祭府繼續隱藏好身份,我等著聽到你的好訊息。”周圍四處無人,清靈心仍然刻意壓低了聲音,“除了你我彼此,誰還能幫得了我們?血瞳......”

小瞧了眼前女人的心思,男人嘴角抽動,凝目盯著她。

她又強調了一遍,“一榮俱榮,一毀同毀。”

“今晚行動,你可需要人手?”她問。

“你若在今晚派了人來,是要他們助我殺了歐陽夏?還是事後要他們來解決了我的命?”

不語,清靈心抬眼看著他。

見清靈心聞言一怔,男人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前面的話,我只是單純說笑,讓你我間的氣氛不至於過僵。”

“呵呵……”青靈心笑得意味深長。

“天祭也在白祭府上,人多反易打草驚蛇。”男人語氣篤定,“我一人,足矣。”

“哦,對了,還有一事。”男人從懷裡取出一團扇,柔滑的扇面如凝脂白皙,偏左上有一點硃砂紅。“這一把團扇,是我送你的大婚禮。”

指腹輕揉、點搓扇面,觸覺柔軟而細膩,清靈心不知扇面是何材質,尤其是左上位隨意點染的硃砂,紅得竟跟血似得。

忽然想起了一人,她問,“銘生在哪裡?”

清靈心話裡提道的“銘生”,便是血瞳現在假扮成的男人。

同為幼奴,清靈心和銘生從小在白祭府長大,銘生就如親哥哥般極力護著她,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悄悄留給她。

當初在清靈心逃離白祭府時,就想讓他和自己一起離開。可銘生怎麼也不肯,堅持要留在白祭府,在銘生心中,白祭府是他唯一的“家”。

可進了將軍府後,她就很少再聽到關於銘生的訊息。大婚日,她希望他能到來。

見到男人沉默,女人心底生出一種不祥預感。瞳孔放大,清靈心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你難道殺了他?!”

“我並沒有殺他,”男人搖頭,“但他確實是死了。”

死了?清靈心眼角盈淚,不止外流,抵靠在石桌邊緣。

男人說,“他就在你的手中,人皮面扇。扇上一點硃砂色,是他死時濺灑上的血。”

什麼?清靈心顫著的手一鬆,團扇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