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神色恢復了平靜,穆南月:“清靈心,還是歐陽靈心。”

藍色瞳孔瞬間緊收,白逸塵沉了聲質問道,“靈心早已經不是歐陽家的婢女,天祭司這樣稱呼恐怕是不合適!”

當男人說出歐陽靈心四個大字時,噩夢仿若再現,清靈心已然渾身發抖,天祭!天祭一定知道了什麼......難道是歐陽夏把真相告訴了他?!絕對不能讓他說再下去!

清靈心搖晃著白逸塵的手,“逸塵,我們繼續好不好,不要再管他們了,他們成心就是來破壞我們大婚的。你別再聽他們的話,我們不拜高堂了,直接交拜不好嗎?”

她急著拉上紅繡球垂下的一端,將錦緞端頭重新放到白逸塵手裡。然後放下紅蓋頭,聲音帶著哭泣的顫音。“逸塵,我們接著夫妻交拜好嗎?”

半斂藍瞳,白逸塵沉默的目光停在那紅布蓋頭上半晌。

“對不起。”穆南月微挪動腳步,並立在蓮剎身旁。開頭說道,“剛剛的事,是吾對你不夠尊重。”他也是一時被蓮剎看白逸塵的眼神衝昏了腦袋。穆南月不擔心她不愛自己,卻害怕她會愛上其他男人。

前者尚有努力的餘地,可後者就是無力。

蓮剎深吸了一口氣,側目瞥到男人肩頭隨意綴點上的“紅梅”。男人穿著的絳紅色衣袍,同血共色,但更加深沉。鮮紅的血,像是臘梅枯花裡新生的花苞。

上一次,男人昏迷甦醒以後,也是不顧她的感受直接將她扣壓在床,蓮剎亦是沒經多想便咬穿了他的面板。骨子裡猶存的傲氣,使得蓮剎即便是如牢籠裡鎖著的困獸,也失不了自身“野性”。

蓮剎抽出繡帕,輕拭男人肩頭。星星點點的血花在繡帕上自然渲開,雖不說話,但她知道男人懂她的心思。

白逸塵眼角餘光掃到蓮剎的臉上,再熟悉不過的似水目光!早在一個月前,女人也曾是這般看過自己,飽含深深的眷戀。

——逸塵。別睡了,快過來瞧瞧,看我新填的琵琶曲,《滿江思》。

——將軍。青蘿把木盒交給屬下的時候說,她家小姐似乎放下了。

她放下了。

歐陽妙鳳,你的“放下”就是因為愛上了其他男人?!現在自己究竟還在心痛什麼,她可是殺害孩子的兇手?!她無意豈不是更好,下手能更加決絕!白逸塵抓緊了手裡紅綢,抬眼道,“好,夫妻交拜。”

和府中其他婢女一般,幽憶恭敬站在守在一旁的人群裡,細心捕捉著白逸塵臉上的所有情緒。她看得出,主人他又動搖了。即便主人平日裡再下定了決心,但只要他看到了歐陽妙鳳,依舊會動搖。

歐陽妙鳳到底有什麼好的?!幽憶到了此刻仍然不能接受,自己雖能用催魂香混淆了主人的記憶,可一切外在方法都無法讓主人忘了對歐陽妙鳳的感情。從幽憶脖頸裡生出的藍色鳳凰花,透過半弧淺領,散發出藍色的幽光。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