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反問:“您真的要嫁給我嗎?”

“那他呢?”

蘿蔔指著來人說:“您喜歡的人是蘿蔔還是穆南月?”

若正主不來,他尚能爭取做個贗品,博得她的歡笑。可正主出現,則不需要再如此固執,他的發問是想讓她直面認清心意,也想讓自己徹底醒了念頭。

並非故作瀟灑,不過捨不得她難堪。蘿蔔的思想依舊單純,單方面的歡喜往往是一個人的卑微夙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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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南月?”

看熱鬧的妖魔又不安寧了。

“那不是殿下前些日子養的小妖童子嗎?”

“之前冥王殿下還帶著他去了陰司的婚宴,水妖也是因為誤解了小妖童子的身份被貶作‘長舌婦',來人難不成是之前失蹤的小妖童子?”

眾妖魔彼此環顧,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可他們又不理解了,一問接一問,既然是小妖童子,怎突然長成了一個偏偏公子哥了呢。於是全然有默契地閉了嘴,等待答案揭曉。

當藏住的心意被蘿蔔公之於眾,尤其那個“他”此刻正站在身後,曼華的第一反應是逃避——

寬大的裙襬抖抖擻擻,她失措得像只膽小鬼,臨走時撞翻了一桌琳琅佳餚。

她想跑,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一雙撩人鳳眼熾熱地注視著身前人。

他回以同樣熱切的目光,眼中燃燒的火焰是能吞噬人的漩渦。

火舌舔舐著人魚的鱗片,她似乎看見身上的鱗片正在一片片脫落。身心被包裹在這層熊熊烈火之中,火燒火燎地被炙烤。

她是活在水裡的魚兒,烈火的燃燒只會讓她死亡。

她無所適從,奮力從男人懷裡掙脫。一瞬間像是跳出火堆回到了水中,她的喘氣聲很重,努力地呼吸。

她的強烈牴觸讓男人不敢再靠前,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聲音顫顫道:“曼華...”

啪——

清脆一聲,她甩給他一個耳光,難掩心中慌亂,手止不住地發抖。

“大膽!”

“你...竟然敢直接稱呼本殿名諱。”

她其實沒怎麼用力,可掌心仍在火辣辣地疼。她氣他的不辭而別,更怕他已經背叛。

裝腔作勢是一種簡單的偽裝方式。折磨著自己去抗拒,她不敢心軟,怕再經歷失去的痛苦。

天知道想要擁有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尤其是現在。

可一想到小月也會疼——內心的煎熬便更重了,眉眼自然流露出的擔憂,出賣了她。她心疼地看著他的臉,手指的紅印清楚地印在上面。

那是她養大的小妖,她一直渴望知道他長大後的模樣,早知道他一定能長得很好看,就像現在這般,她猜他比月宮的嫦娥仙子還長得好看。

可她還是狠心下了手。

緊緊攥著手心,長長的指甲彷彿能嵌進肉裡,疼痛使醉酒的人清醒了不少。

她的痛苦、心疼與自責皆然落入了他的眼裡,他輕輕地說:“吾不疼,曼華。”

相比於那一巴掌甚微的痛覺,他更怕她的冷漠疏離,只要能得到她的原諒,即便是毀了這副皮囊,他也願意。

當看見她再次揮起手,他也不躲不閃站在原地。

她說:“你怎麼敢...一次又一次直喚本殿的名字...”

她的鼻頭髮酸,心臟亦在發酸,被人一下下揪痛。

他依舊沒有動靜。

她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垂下:小月,我怎麼捨得再對你動手。你不躲不移,是篤定我再下不去手?

還是你真得願意被我再一次傷害?

他慢慢睜開眼:“吾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