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相...”

死了的人,哪有什麼真相可談。

“在這個世上,鬼神一說何稽之談!”

寒霜斂了玄天微顫的睫毛,生死天命,人亦能絕。

如遇鬼,殺鬼;如遇神,則弒神。

“不過都是障眼法。”劍光一晃睫上寒霜,他說,“劊子手下,只有死人。”

月華劍直直刺去,快如閃電馳騁。

“嗷——”野獸嚎叫震耳欲聾,黃泉冥獸高抬獸爪猛地往劍身上抓去。

玄天眼角餘光輕蔑一斜,冰蔓劍身,森森寒氣將冥獸獸爪全然包裹,冷凍成冰。

緊接凍冰碎炸之聲,幾塊寒冰脆聲彈落擊地,裹著血淋淋的殘爪皮肉。

龐大的冥獸重重摔倒在地,地上的獸血染紅了雪,也蹭上它紅色的立毛。

將紅色顯得更加滑亮。

與此同時,匕首“血屍”貫穿穆南月心臟位置。

血順著他極為漂亮的嘴角,慢慢流下。

一滴神血落上蓮剎眉心,她皺了眉,抬手拭去。

原來,要取吾性命的人,是你。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地不讓她掙開。

男人眼裡是極為沒落的心疼——

“要想取吾的性命,你說,吾就給。”

穆南月抓著她的手,放到心口被貫穿的位置。

“心能給你,命又何足。”

他寥寞的眼神鎖死在她頸上烏紫的勒痕。

“吾想不顧一切護你分毫不差,你卻為吾差點死去。”語氣漸涼。

——為取吾性命。

穆南月不是在怨她,也捨不得,只是在怪自己沒早點意識到隱藏下的事實罷了。

一遇上她,他便是身在夢中再也看不清真相了。

若能提前知道她要的,他的曼華就不必再受傷。

“困在幻覺裡的,一直只有吾。是嗎?”

蓮剎清亮的眸子看著他,不懂。

“為什麼?”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現在在問什麼。就是隱隱覺得心裡有個位置,有處被撕裂的疼痛。

望著流溢指縫間的血,眼眶裡有溼潤跟著流淌。

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為什麼要同她說那些話?為什麼要用那樣寂寞的目光,溫柔的言語心疼她?

“為什麼?”蓮剎重複一遍。

質問他的態度,詢問他說的話,審問他的目光。

從地蓮獄出發的前一晚,宮主找到了她——

司徒玄幽:你妄救贖玄天,還想助他成為大陸新的魔地霸主。

她回的乾脆:對,他不能一直被你折磨、羞辱。

那你知道他因為愛我,所以自願嗎?

她不相信,你們是血親。

司徒玄幽冷嘲大笑,血親如何,他便是愛我,才會一直受縛於我。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能將我取而代之。

你不是也感覺到了嗎?

怎樣?知道了真相,你還願意跟著他?為他做一切事?

當初蓮剎給的答案是肯定,在過去看不見希望的生命裡,她只剩下玄天。

暗黑地獄裡,兩個孤獨的靈魂彼此慰藉,靠得不一定是因為愛情。

司徒玄幽同她保證,她若能活著殺了一個人,便將人魚之眼交予玄天。

所以今日,蓮剎動手刺了穆南月。

她欲殺了一個自以為沒有任何干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