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確定,”歪嘴撇了撇嘴,示意自己的兄弟回頭看看自己腳下木桶裡裝著的“貨物”——一個穿著滿是補丁跟灰漬褐色工人外套的傢伙,而為了運輸安全,“貨物”此時正陷入了某種物理手段造成的暈厥之中,“這小子的貴族身份最多往上捯兩代,他爺爺那一輩肯定是個平民。你看他穿這套衣服的樣子,要多妥帖有多妥帖,嘿嘿。”

往常這個時候,獨眼總會就著歪嘴說出來的“爺爺”一詞,拿那個貴族法師貶損一番。不過這次他罕見地沒有理會自己兄弟打趣的話語,反而有些鄭重地自問自答道:“我們這樣子就算是叛出黑曜石評議會了吧,萬一巨龍帕夏不收留咱們,那到時候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歪嘴沉默了一會兒,用腳踩著腳下的木桶。“關鍵就要看這份見面禮,合不合那位閣下的心意了。”似乎覺察到話語裡的消極,這個沙匪出身的法師給自己兄長鼓氣道:“沒什麼大不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況且從這個小子身上搜出不少好東西,哪怕得逃命去,也能撐上幾年。”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聊著之後的計劃。時不時地,他們還用上物理手段來保持四輪駝獸牽引車輛的運輸安全。總而言之,獨眼和歪嘴很順利地將隸屬於黑曜石評議會的貴族法師,帶到了奎斯面前。

“你們好像有些畏懼,這很好,請保持這一點。”對於兩個沙匪幻術法師身上出現的顫抖,化為人形的少年藍龍感到很滿意,“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麼也請繼續保持。”

事實上對於兩人是否真心畏懼自己,奎斯並不是十分在意。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巨龍的驕傲使然,但是事實上這其實少年藍龍的實用主義精神——作為一名統治者,他很清楚必須用說服而不總是迫人屈服;統治者必須是最好的咖啡爐,吸引最優秀的人才。

當然,說服的手段有許多型別。可以是法術手段,也可以是物理手段,不過奎斯更喜歡用事實來讓其他人心服口服。

“赤身裸體的人甚少秘密,皮開肉綻的人沒有秘密。”站在地牢之中,奎斯向前來投誠的兩兄弟解釋蒸汽朋克半巫妖此時正在做的事情。聽到奎斯的話語,斯內德操縱著機械義軀向自己的僱主搖了搖食指——意思是“不僅如此”。

好吧,讓我們先將視角投向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半巫妖那個如同大墓穴一樣實驗室(前諾姆執政官宅邸)的地下室,原本是用來儲存冰塊的冰窖被改造成了一座地牢。多年鬱積的寒氣讓此地格外的陰冷潮溼,再加上強大的亡靈頭子身處其中,整個地牢愈發顯得鬼氣森森。

毫無疑問,斯內德精通卓爾精靈刑訊藝術的精髓。身處他親自佈置的地牢,周遭的一切都彷彿在不停地放大著受刑者的感官,每一分疼痛都會更加立體且深刻。

在特殊薰香的作用下,黑曜石評議會的專員很快就醒了過來。只是之前獨眼和歪嘴兩兄弟採取物理致暈手段留下的頭疼問題仍舊困擾著他,年輕的法師忍不住發出痛苦地呻吟。

猛吸了兩口空氣,他剛剛想要睜開眼睛就被另外一種薰香觸發了其它反應:眼皮受到潛意識影響而重新闔上,他墜入了一種遊離的意識狀態。努力地集中意念……擴張動脈血管……摒除一切雜念……只餘下自己選擇的那部分意識……血液變得充實,迅速地流向負荷過重的區域……

這是法師們都會學習的冥想方式,它可以幫助人類法師超脫與獸類的感官,觸控到感性層面的深層次體驗。在學習法術的過程之中,以冥想狀態鞏固法術記憶往往會有很好的效果,因為這個時候的人類感覺更加敏銳。

“啊!”

半巫妖甚至沒有讓行刑的石像鬼僕役太過用力,皮鞭僅僅在被剝成光豬的年輕法師身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血痕,對方就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