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頭魔鬼,特別還是從那所聞名遐邇學院畢業的首席生,庫尼尼自然是沒有成為一名對抗邪惡“急先鋒”的覺悟。

可是,在從巴託叛諜的靈魂中獲取了關於惡魔領主的資訊後,他仍舊選擇在大維術爾趕來之前,親自動手阻擋惡魔領主的腳步。

那他為何還要如此主動?

原因很簡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攻擊共同的敵人是締結盟友的高效方式”;“盟友意味著暫時不會受到對方的襲擊”。

一般人很難理解其中的邏輯,也搞不清楚出“機率”、“期望”之類專業指標的演算法,不過這並不妨礙經過專業培訓的庫尼尼計算出現如今的最優策略。

經過一番複雜而又繁瑣的運算後,魔鬼伯爵才下定決心,主動狙擊蠕蟲暴君的分身。

當然,他也不是獨自前來的,庫尼尼還帶來了黑曜石評議會的貴族法師;一整隊的法老王禁衛軍;再加上經歷了極其殘忍的過程,才重新站立起來的、再也不可能背叛的前“叛諜”。

“聽說你賦予了她一個代號,”一邊躲避著赫姆塔爾的各種即死性法術,庫尼尼一邊指著身後被自己重新復活了巴託叛諜譏誚道:“叫什麼‘裁縫’?”

早在之前,惡魔領主的化身就注意到了自己原先屬下的面孔。

即便因為種族問題,赫姆塔爾從來沒有什麼美醜的觀念,但是他還是得承認,提夫林女間諜現在的模樣,恐怕只能在凡人最可怕的夢魘之中才會出現。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連赫姆塔爾都不禁感嘆道。

其完全是由碎肉縫紉而成,而且應該是由最蹩腳的裁縫親自操的刀——亂七八糟、七扭八斜的針腳密佈其上,完全看不出“裁縫”本來的樣子。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惡魔領主的化身直接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似的甩出了一條由熾熱的火焰所組成的長鞭,抽打在了曾經的屬下身上。

在他的認識之中,凡物都是脆弱的——只需要刺一劍,切一刀,或是隨便從他們身上撕下來一小塊,都會把他們弄死。

一旦死了,他們就安靜地躺在那裡直到腐爛,只有透過某些殘忍的形式,他們才會再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可是這個女人完全無視了這些規則。“你早就死了,你該老老實實躺在那裡的!”

毫無疑問,“死而復生”的提夫林女間諜在惡魔領主化身的恩賜下,再度獲得瞭解脫。而魔鬼伯爵的目的也已然達成,“他殺了我的助手,不要讓這頭惡魔再放肆下去!”

剛剛從門外闖入的貴族法師,以及禁衛軍計程車兵們都聽到了庫尼尼裝腔作勢的“怒吼”,他們立刻升起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情緒,想要向赫姆塔爾進行復仇。

不得不承認,論及玩弄人心,沒有什麼生物能比得上巴特祖一族。

僅僅是一招“廢物利用”,就造成了自己“損失了人手”的假象。到時候無論是面對法老王,還是大維術爾,他都可以理直氣壯地陳述自己為了抗擊惡魔所做出的貢獻。

自導自演的開幕序曲結束,庫尼尼便小心地退避到後方,把“舞臺”讓給其他人。

禁衛軍的戰士們率先豎起了堅盾,衝了過來。

這些經歷了半生戎馬倥傯歷練的精銳武士,雖然是頭一遭碰到惡魔作為自己的敵手,但是尚且沒有人感到畏懼。他們用圓盾組成了堅實的“野豬陣型”,在還算寬敞的鐘樓大廳裡,奮力地向著赫姆塔爾所在位置,豬突衝鋒。

黑曜石評議會的貴族法師緊隨其後,他們也沒有閒著,不僅持續為前方的禁衛軍戰鬥隊施加法術增益,同時還互相配合,小心地拆解、反制惡魔領主化身釋放的每一個法術。

即便,這些貴族法師其實更加習慣錦衣華服,但他們也至少都是黑袍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