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消散,戰鬥開始。

“他們投槍啦!隱蔽!”

坐在木桶上的納門趕緊躬身,兩三步就衝向了船頭,主桅杆不能能給他提供極好的掩護,但是高聳的船頭卻可以。一堆投槍“叮叮梆梆”地落在甲板上四周,大部分都只是削尖的木棍,沒有造成傷亡。納門喝令:“準備戰鬥!”

緊接著,他快速從船舷探出頭,看了眼正在向海船急速駛來的小舢板。這些小船前端都裝著槍尖似的配件,以便在海戰時釘住大船的船身,方便人員攀上船舷。

納門踩著舷緣,一步就跳上了一艘小舢板。這艘小船被他這麼一踩踏,顛簸得厲害,彷彿要把上面的人都甩下水去。他一低頭,堪堪躲過頭頂一記斧砍,反身一劍刺中來者。

因為早就考慮好了自己會帶頭打一場跳板戰,所以納門沒有攜帶巨斧,而是拿了一把迅捷劍和專門用來整理索具的鐵鉤。他叉著腿在傾斜的甲板上打出一片空地,站穩腳跟,在右手揮劍刺向迎面之敵的同時,還不時用左手的鐵鉤鎖拿敵人的兵器。

只要武器被他鎖住,繼而在用力拉扯的時候腳下踉蹌,納門便會用迅捷劍猛刺敵人的脖子,捅個對穿——他早看清楚了,信風商會的武裝部隊裡,除了少部分小隊指揮官之外,大部分戰士都沒有配發用來保護喉嚨的甲具。

一個滿臉蓬須的漢子血口圓張,咆哮著向他撲了過來。對手的戰斧上下翻飛,納門只得一縮身子,看看躲過這一記重劈。斧頭擦著他斫進了身旁的船舷,砍飛了一大塊木頭。

納門斜刺裡遞出了迅捷劍,雖然沒有刺中對方,但是劍身卻拍中了那個人的手腕,聲音如同石頭崩裂。那人晃了晃,納門趁機前,一肩膀撞上對方的前胸,把他掀出船外。

不多時,這艘小船便宣告易手。納門沒有管那些正在向自己身後那艘侏儒海船爬去的武裝部隊,而是用三根手指頭捏出了一個手勢,召喚水流推著這艘小舢板駛向旁邊的一艘大船。

果不出其所料,那艘商船上面也正在短兵相接。船主指揮著船員,正在同不斷攀附上船的信風商會戰士進行著廝殺。無論那個船主怎麼大聲呼喊,宣告自己是誠實的商人、和那些約姆斯海盜沒有半點關係,那些信風商會的戰士也絲毫不做理會。

“呵呵……”

雖然心中嗤笑,但是納門手下卻不含糊,他三兩下就順著船舷邊上的繩梯躍上了甲板。靜悄悄地繞到那些堵在船艉樓門口的信風商會戰士身後,毫不留情地從背後發起了突然襲擊。

在安排攻船任務之前,信風商會很明顯對於每一艘停泊在西海鎮的船隻都進行了調查分析,他們評估出了每艘船上的抵抗力量,並以此為根據來安排往每一艘船上派多少人。

這艘船的船長加上船員,不過十幾口子人,所以信風商會也只派來了二十多名戰士。本來,憑藉著長久以來養成的戰鬥素養,再加上良好的裝備,用二十多名戰士剿滅這艘船上的有生力量,即便會費一番力氣,可是也絕對不會說損失慘重、任務失敗。

然而,這個精巧的計劃,在納門上船之後則被全盤掀翻——即便契約魔在巴託九獄從來算不上是英勇善戰的魔鬼,可是那也要分和誰去比較——很快,在納門的襄助之下,那二十幾個信風商會的戰士就被這艘船上的船長帶著水手誅殺殆盡。

那個船主一屁股坐到甲板上。他臉上捱了一下,一隻眼睛幾乎瞎了。其它船員就圍坐在他身旁,全都四肢癱軟。“你是那艘船上的約姆斯海盜頭子?白天的時候我見過你的長相。說吧,為什麼要上船來救我們?”雖然身負重傷、疲憊不堪,但是那個船主的腦子其實還很清醒。

納門從懷裡掏出一個酒囊似的東西。“君臨城的白藥,醫療營地裡才會有的高階貨,”他把這個皮袋子扔了過去,那個船長